第61章

 鬱枝鳶將魚禾當做生辰禮送給鬱雲霽, 眼下卻將人帶去了小屋行如此苟且之事。

 眼下儀表堂堂的恭王同那嬌弱的兒郎正是赤身裸.體,如今房內傳來的動靜不小,聽得屋外人面紅耳赤。

 饒是屋內昏暗一片, 映著盈盈的月光,也能叫人知曉內裡究竟是發生了怎樣激烈的事。

 “太荒唐了……”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這樣的感嘆。

 “如此開放,當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屋內的聲響漸漸弱了下來,糾纏的軀體也漸漸平復, 地上的兩人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魚禾被折騰的不成樣子,似乎是昏了過去。

 “恭,恭王殿下, 您……”不知是那個不知死活的,顫著嗓音喚道。

 “……滾出去。”鬱枝鳶冷聲道。

 屋外那群人噤若寒蟬,一時間竟也無人動作。

 鬱枝鳶身上還帶著暴虐的氣息,高聲道:“滾出去!”

 她眼眸猩紅,猛地朝著這邊側過頭低吼著, 而她原本掛在面上遮掩那塊醜陋疤痕的半面黃金甲不知何時早已不見, 此刻的她早已沒了半分皇女的矜貴,倒像是一隻只知苟合的野獸。

 見到她這幅模樣,有人驚呼一聲,當即連連後退。

 這樣的疤痕實在是駭人。

 她們雖知曉鬱枝鳶的府上走了水,亦知曉她的面容曾被劃傷, 卻不曾想是這樣的駭人。

 幽朝為官女娘都要求相貌堂堂,對於天女更是如此, 當朝天女象徵著國運, 而天女生得寶相端莊,是繼承大統的必要因素, 面容不佳者,則失去成為儲君的資格,這是幽朝不成文的規定,卻也這樣延續了多年。

 菡王與恭王的皇位角逐裡,不少世家早早便站在了鬱枝鳶的身邊,如今見出了這種事,便知曉鬱枝鳶幾乎沒有同菡王爭搶的資格了,世家大族們的主君一時間面色心思各異。

 瞧見人們這副模樣,鬱枝鳶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

 她猛然摸向面頰,卻不曾觸及那片堅硬的黃金甲。

 她胸膛起伏著,像是惱羞成怒的野獸,狠聲道:“還不走,是等著本殿將你們的腦袋通通砍下來嗎?”

 起初圍在小屋前的眾人當即一鬨而散。

 身上分明還殘留著方才的餘韻,鬱枝鳶卻如墜冰窟。

 待看清身旁那張面孔,鬱枝鳶渾身的血液好似也跟著涼透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她一掌摑在了昏迷的魚禾臉上。

 魚禾原本白皙的面上當即浮起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像是不曾察覺鬱枝鳶對他的暴虐舉動,他仍昏死在地上。

 鬱枝鳶隨手將地上的衣衫拾起,遮住了重要部位,對門口戰戰兢兢候著的女衛冷聲吩咐:“還不去將本殿的衣物取來,本殿養你們這群廢物究竟有什麼用!”

 女衛忙道:“是,殿下……”

 “等等。”鬱枝鳶喚住她,冷眸掃過地上滿身都是青紫的人,“將這蠢東西處理掉,記得處理乾淨些。”

 “是。”

 相比前院的兵荒馬亂,後院更為安寧些。

 鬱雲霽饜足的靠在他的身旁,把玩著他的一縷長髮:“怎麼不高興,引之是不滿意嗎,若是不滿意,我也不介意再。”

 “住口。”孤啟溫熱的掌心堵在她的唇瓣,紅著耳尖惡狠狠的威脅,“你若是再說出這樣的話,我便,我便……”

 鬱雲霽輕輕眨了眨眼眸,等著他的後話。

 他總是這幅逗弄不得的模樣,只說幾句便能惹得他面紅耳赤,偏生她對孤啟這幅樣子喜歡得緊。

 鬱雲霽小幅度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知道了,這才得以被鬆開。

 “我原以為你會在正堂料理宴會,你為何貿然前來?”鬱雲霽將他的髮絲繞在指間,溫聲道。

 此時的她像是恢復到了尋常的模樣。

 孤啟冷哼一聲,怨道:“若是我不來,你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生辰宴這樣的日子,被人下藥死在自己的府上,想一想便夠死得丟人。

 鬱雲霽沒有反駁,只笑道:“做戲當真實些,若非我這般配合,鬱枝鳶對我提防太過,我將來還難以得手。”

 “妻主最會做戲了,險些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他仍舊冷淡,對於她的溫聲置之不理,“這樣的心思與手段,哪家的女娘都是比不過的。”

 演吧,誰能演得過她,孤啟憤恨的想。

 鬱雲霽指腹輕輕點在他的手背上:“我怎麼捨得死,有引之這樣的兒郎伴在我身側,若我一死,你便要成鰥夫了,屆時誰來護你?”

 孤啟一哽,沒有應聲。

 鬱雲霽竟是在考慮,她死後沒人能護著他嗎?

 他哪有這麼重要,從鬱雲霽的口中說出來,自己竟是比她的命還重要。

 “……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孤啟猛地偏頭看向她,一字一句補充道,“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她才不會死,她長命百歲。

 方才還氣鼓鼓的不打算理人,在她這話脫口而出後,便猛然朝著她齜牙咧嘴的威脅。

 沒有跟上孤啟變化極快的情緒,鬱雲霽微怔,隨後笑著伸出小指:“好,我們拉鉤。”

 他像是還有些不情不願,緩緩勾住了她的小指,低聲道:“你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壞女娘,拉了鉤是不能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