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就算壞了嗎, ”鬱雲霽斂著長睫飲下一口冰酪,唇角帶笑道,“可你分明喜歡壞的,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我才不……”孤啟垂著眼睫,指腹拂過方才被她偷香的位置。

 算了,若是他說出口, 鬱雲霽當真了該如何。

 他其實還挺喜歡的……

 鬱雲霽是很壞的。

 起初他只當鬱雲霽是溫柔善良的女娘,如今看來都不盡然。

 她分明才是那個說一不二的鐵石心腸,夜裡不論他如何哭著央求,討好地湊過去親吻她的唇角, 都得不到她的憐惜,鬱雲霽甚至連騙都不會騙他,她只會笑著看他,或許會吻一吻他的長睫與淚珠,但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總是躲也躲不過, 每次好容易撐著身子爬到榻邊, 便又會被她拽著腳裸拖回。

 女男力量本就懸殊,只要他求歡,無不是被鬱雲霽單方面壓制一整夜。

 她一點也不溫柔,更一點也不良善!

 鬱雲霽看出了他思緒翩飛,屈指不輕不重敲在了他的額角上:“在想什麼?”

 孤啟額角當即紅了一小塊, 他吃痛地捂著額頭,控訴著她的行為:“我們都被妻主的表象騙了, 妻主分明是個黑心腸的, 卻偏偏將我們耍得團團轉,何苦來哉。”

 好一個黑心腸。

 她若是黑心腸, 天底下這群人都成什麼了,她分明才是那個最純良無害的。

 可孤啟面上的委屈做不得假,好似個委屈的受氣包。

 純良無害的鬱雲霽眨了眨眼眸,隨後支著下頜靠近了他一些:“當真有那麼壞嗎,我也不過是為了讓夫郎高興,畢竟這些時日,是夫郎你日日蓄意……”

 唇瓣接觸到一顆微涼帶著溼氣的櫻桃,那顆溼滑的櫻桃就這麼堵住了鬱雲霽的唇。

 衣袖中的荼蘼香逼近,隨著果子一同堵住她還未說出口的話。

 “別,別說了。”孤啟埋著頭將她的話打斷,他像是認輸般,耳尖簡直要比她口中銜著的這顆櫻桃還要紅。

 鬱雲霽輕輕勾唇,隨後撤開了撐著下巴的手,道:“青州傳來了消息,據說是川安王要入京了,只是這戲臺子還需有人搭。”

 “恭王如今對面容一事耿耿於懷,既然川安王同她站在一處,此番她若得知川安王入京的消息,還不知如何是好,”孤啟對於政事絲毫不敢疏忽,“人在慌亂之中最容易出錯,若非女皇僅有兩個皇女,今日恭王早就淡出了皇位的爭奪,如今她還要爭一爭,便證明恭王還有底牌,妻主還需小心。”

 櫻桃被齒關觸及,熟透的果兒當即迸出了清甜的汁水,隱隱約約還摻雜了荼蘼的味道。

 清甜的果子在她口中被肆意蹂.躪,驀地,鬱雲霽想到了昨夜的櫻桃。

 夜深人靜之時,感官的刺激總是放大而尖銳的,孤啟的欲拒還迎總是能激起她的征服與保護欲,是以,昨夜的櫻桃也被殃及了。

 她的眸光緩緩移到孤啟的下唇,他面頰的薄粉仍在,下唇一開一合,其上還帶著她昨夜咬的齒痕,如今看來別有風情。

 昨夜的一幕幕好似仍在眼前。

 孤啟今日嗓子似乎也帶了乾啞的調調,時不時呷一口茶,看來的確是她將人欺負的狠了。

 鬱雲霽頷首,認真道:“引之說的是,不過我如今還是更擔心你的身子,你昨夜一直喊痛,今日還痛不痛了?”

 孤啟當真像個琉璃娃娃,一點也磕碰不得,便是指腹陷進他的肌膚,沒一會也能出了印子,她將那瓷白的肌膚按得青青紅紅,孤啟可是將嗓子都哭啞了。

 她在面不改色的出言調戲,與正經的商談政事之間切換自如,孤啟紅著俊臉,囁嚅道:“……妻主最壞了。”

 川安王來京,這樣的消息在京城不脛而走。

 皇女間的奪嫡沒有幾個是光彩的,即便當今女皇是賢主明主,當年奪嫡一事依舊是汙點,歷朝歷代的君王為了蓋住這一汙點,便只能用功績彌補。

 後輩們私下議論著川安王當年奪嫡一事,老輩元勳們則是聞之色變。

 當年皇女血洗崇德殿一事還歷歷在目,只是這樣的事早已不許人們提及,彷彿只有不提,所有人便能將這件事情忘卻,將九女奪嫡的兇險與狠辣手段忘卻。

 當年受無數封賞卻被遣去青州的川安王,雖同女換該是同母父的姊妹,但畢竟君臣有別,川安王如今是無召回京,不少老臣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