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孤啟當即警惕的回眸, 卻見一雙滿是貪婪的眼眸。

 是鬱枝鳶。

 她湊得他很近,近到已經超脫了女男之間的界限,這個距離足以讓任何男子產生不安。

 他只覺自己像是被一隻嗜血的野獸在暗中緊緊盯住, 鬱枝鳶那雙眼眸緊緊攫著他,彷彿只要他一有所動作,她便會上前咬住他的脖頸,將他狠狠地撕成碎片。

 “恭王殿下, 你逾矩了。”孤啟袖中的手握緊了匕首,猛然側身避開她的鼻息。

 鬱枝鳶面上不顯,彷彿方才她什麼都不曾做,一切只是孤啟的錯覺。

 “引之如何這麼大反應, 皇妹不曾告訴你嗎,早在先前,你該是我的恭王夫,是她垂涎你的美貌,行橫刀奪愛之事, 否則如今令人豔羨的佳偶該是你我二人……”鬱枝鳶頗為惋惜的搖頭。

 孤啟冷然道:“皇姐怕是在說夢話, 我同殿下可是女皇賜婚。”

 鬱枝鳶面上的笑意擴大幾分:“你怕是不知曉,皇妹先前曾對雲家公子有意,後來你嫁入菡王府之前,皇妹還曾向我提及此事,只是不曾想, 如今皇妹一心待你,竟將雲公子全然忘在了腦後。”

 雲公子。

 大婚前的鬱雲霽, 其實是心悅雲夢澤的嗎?

 不, 即便是這樣,那又如何, 大婚前的鬱雲霽,並非是他心悅的女娘,他心悅的自始至終都不是真正的鬱雲霽。

 他捧出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時,鬱雲霽沒有嫌棄,沒有避之不及,她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是瘋子,在她眼中,他只是孤引之。

 他同殿下是兩情相悅。

 “話說回來,皇妹同王夫,當真同傳言中那般感情甚篤嗎?”鬱枝鳶笑著朝他微微俯身,將兩人的距離再度縮減。

 身後已然是一扇大開的窗,鬱枝鳶同他之間的距離僅有三寸,他再也避不開。

 孤啟握緊了匕首,眸光一凜。

 只是鬱枝鳶似乎先他一步,曉說裙叭衣四巴一劉就劉三,還更漫畫廣播劇哦她緊緊箍著他的腕子,女男力量懸殊,在她手上稍稍用了幾分力氣之時,孤啟便已然痛得紅了眼眸。

 啪嗒,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他心頭湧上一陣難言的恐慌,當那柄匕首脫離他的手心之時,孤啟整個人面上的血色也跟著褪盡。

 鬱枝鳶垂眸掃了一眼那柄匕首,笑道:“妹夫來見我還要帶著這東西嗎?”

 說罷,只聽“叮”的一聲,鬱枝鳶抬起腳尖,隨意一踢,將那柄匕首踢到了遠處。

 “放開我!”孤啟欲將手從她的掌心中抽離,可奈何鬱枝鳶的力氣太大了,即便將手腕掙的泛了紅,也不曾有半分鬆動。

 他抬手,便要朝著鬱枝鳶那張臉來上一掌,卻被鬱枝鳶抬手握住,鬱枝鳶面上還帶著得意,挑釁的望著他,將他的掌心強行掰開,俯身一吻。

 潮溼與寒涼在掌心縈繞,像是被毒蟲爬過。

 孤啟急促的喘.息著,咬牙道:“如此卑鄙小人,怎麼擔得起皇位。”

 鬱枝鳶面上仍舊是淡笑,絲毫沒有被他激怒的意思:“不卑鄙,當如何才能得到皇位呢?”

 孤啟猛烈的掙扎著。

 隨著他的動作,紅軟煙羅的袖袍順著光滑的小臂劃落,將整隻白膩的小臂都露了出來。

 連帶著小臂內側的那一點殷紅硃砂也跟著露了出來。

 渾身的血氣像是一瞬間到湧到了面頰上,他整個人頭腦昏昏,不知是羞恥還是怎麼的,一陣惡寒湧了上來。

 可被鬱枝鳶緊緊握著手腕,他逃無可逃。

 鬱枝鳶待看清那一點硃砂痣後微微怔愣,隨即嗤笑一聲:“感情甚篤?”

 “既然感情甚篤,為何皇妹同妹夫大婚兩月有餘,卻不曾圓房?”鬱枝鳶像一條嘶嘶吐著信子的毒蛇,緩慢朝他逼近,只是她的話仍能叫他不寒而慄,“怕是皇妹根本就不曾心悅於你,否則女子成婚數月,怎能如此呢,妹夫。”

 孤啟大力掙開她的禁錮:“……用不著你管!”

 鬱雲霽是心悅他的,這樣就夠了,孤啟自欺欺人的想。

 她只是,只是忙於政務,她是很尊重郎君的。

 “是嗎,”鬱枝鳶唇角含笑,眸色卻同方才不一樣了,“你說皇妹如今不曾心悅於你,又為何處處維護,跟著她這輩子興許也就如此了,不若跟了我。”

 她俯身到他耳畔:“皇妹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然是滿足不了妹夫了,但我可以。”

 陰冷的氣息順著耳畔朝脖頸湧來,將孤啟身上細密的小絨毛都跟著激得立起,像是炸了毛的貓。

 恐懼的情緒將他整個人兜頭包裹,孤啟緊緊貼著背後的窗稜,卻不慎抬手,將窗邊的白玉花瓶揮落。

 瓷器摔裂的聲音猛然從耳邊炸開,鬱枝鳶狠狠扯向他腰間的束帶,長組玉撞擊的清脆響聲令人恐懼的戰慄,孤啟慌忙後仰,側身朝著院外翻了去。

 錦帛撕碎的聲音響起,他肩側寒涼一片,耳畔則是鬱枝鳶的冷笑:“嘖,如

此不識好歹,你真當鬱雲霽會因你同我為敵嗎?”

 “一個大婚數月仍是處子之身的兒郎,想來妹夫當真是有什麼過人之處,致使我那葷素不忌的皇妹這般久還不曾對你下手。”鬱枝鳶看著踉蹌數步的孤啟,嘲諷道,“鬱雲霽也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