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怎麼了?”鬱雲霽原本正在思索此事如何解釋會合理一些, 冷不防被這樣突兀的聲音嚇了一瞬。

 溪洄鮮少失態,他看著地上的碎瓷,許久道:“不妨事, 是我沒拿穩。”

 鬱雲霽不疑有他,只問道:“殿下覺得怎樣方便些,便怎樣安排吧,溪洄都可以的。”

 鬱雲霽沒有推辭。

 如今為了打消尉遲蓮霜和北元國主的念頭, 此事宜早不宜遲,如今在欽天監推算的時辰裡,最快是時間是三日後。

 到時在北元使臣的見證下,她將溪洄以平夫之禮帶入府中, 一切便成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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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夢澤方從恭王府回來,便見了門口等候許久的王府小侍。

 他心中過了千萬個想法,他起初還當是他的行為被有心人發覺,鬱雲霽特來醒他,亦或是王府出了什麼事, 卻不曾想小侍說是王夫相邀。

 直到見到孤啟, 聽聞他口中的話,雲夢澤才笑出了聲:“怎麼,王夫那日說什麼都不肯答應我的話,如今竟是為了此事來尋我……”

 孤啟面上的神情冷了幾分:“雲公子不願嗎,這樣雙贏的事不是你先前提出的嗎?”

 “不錯, 但我是不曾想,王夫為了此事派小侍親自來請我啊。”他笑著, 將那個“請”字咬重, 隨後如願的看到了孤啟難看的臉色。

 孤啟蹙了蹙眉,示意身旁的小侍將沖泡好的茶給他。

 如今他的確有事相求, 否則他怎會忍著噁心見雲夢澤,他對鬱雲霽的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過,如今太師入府已成定數,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日子也就是這兩日了,雖宮中沒有傳出消息,但你知曉,欽天監是我的姑母,這樣的消息我還是能提前得知的,不過看王夫的樣子對此絲毫不知,怎麼,殿下沒有把此事交由你去做嗎?”雲夢澤吹拂著茶湯,望他笑道,“王夫不喝茶嗎?”

 孤啟此刻哪裡有喝茶的心思。

 他自然知曉此事已是定數,只是不曾想,如今日子這樣趕緊。

 溪洄那樣的身份,若是入府,定也不能潦草,可鬱雲霽不曾主動對他提及此事,她怎會不知曉溪洄入府的時期,卻不曾將主持大局的重任交由他。

 孤啟冷聲回 :“我不似雲公子,不喝這樣寡淡的東西。”

 雲夢澤眉頭微挑,喟嘆道:“我還以為殿下多在意王夫,卻不曾想,這樣的大事你也不知曉,看來我這趟註定是得不到什麼消息了。”

 清風吹來,將雲夢澤身上的淡香吹向他。

 孤啟眉頭皺了皺,抬眸看著他道:“雲公子同恭王走得很近嗎?”

 雲夢澤面上本帶著笑意,如今聽聞孤啟的話,眸底的笑意當即冷了下來。

 他的動作很隱蔽,平日也是掛著去商鋪亦或是莊子的由頭,就連他的母親如今也不知曉。

 孤啟是怎麼知道的。

 他在收到恭王來信之時,便將這些參半告訴了鬱雲霽,此事唯二人得知。

 鬱雲霽難不成會將這樣的事告知孤啟嗎?

 雲夢澤對上他探究的眸光,落下了手中的茶盞:“王夫說笑了,我一個未出閣的男子,怎會同恭王見面,如此怕有損男子的名聲。”

 孤啟眸光陰寒。

 他知曉雲夢澤在藉此提起他昨夜私見恭王一事,兩人雖是皇姐與妹夫,但京中不乏好事之人,這樣的消息,雲夢澤定然也會知曉。

 他不會聞錯的,雲夢澤身上還沾染著恭王府的檀香。

 尋常女娘不會用檀香,若非是從寺廟回來,身上不會沾染這樣的氣息。

 可他的人卻說,雲公子今日一整日都在莊子上,近些時日又常常在府上核查賬簿,是不會有時間去什麼寺廟的,但云家人無人用這樣的薰香。

 雲夢澤若是去了寺廟,又何須遮遮掩掩,他派去盯著雲府的人早就會來稟報。

 “雲公子潔身自好,只是如今恭王同殿下之間的關係難以言說,雲公子如此聰慧,想來早已聽聞,我無權干涉雲公子的立場,但若是雲公子對殿下不利,”孤啟頓了頓,“你是否會站在恭王那邊呢?”

 雲夢澤偏了偏頭:“王夫這話來得莫名,斯玉倒是擔心你受了旁人的蠱惑。”

 “你若是一心為殿下,此時又何必心虛,不肯正面回答我的話,”孤啟冷嗤一聲,“雲夢澤,你說你心悅著殿下,卻在背地裡做這樣的事,當真是叫我噁心。”

 雲夢澤屈指撐著臉側:“你如何斷定我去了恭王府?”

 “你身上的檀香是蓋不住的,”雲夢澤這樣的回答,在孤啟眼中已是將方才所提及的這些事情默認,“雲夢澤,你要對殿下不利?”

 雲夢澤失笑:“王夫的鼻子,當真是靈敏,我今日的確是見了恭王,但卻不曾如你所說,我心悅殿下,便同你光明正大的競爭。”

 他深知眼前笑著的人是隻狡黠的狐狸,孤啟不會信他的話,但他深知,若是雲夢澤這樣的人,以及背後的實力要對鬱雲霽下手,她怕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