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禁悸動

    特效化妝師在夏習清的臉上畫了一道長長的疤痕,但他覺得還不是很夠。

    “可以把它畫成皮肉綻開的效果嗎?”夏習清微笑著對化妝師說,“我覺得衝擊力會更大。”

    妝發都準備完畢,夏習清看著周自珩戴上了那個金絲眼鏡,深邃的眉眼被金色的邊框禁錮住,配上高領毛衣,有種難以言喻的禁慾感。

    他最後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被撕破的黑色襯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臉上可怖的傷口,嘴唇畫上的血痕和結痂。看起來還真像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

    攝影棚被佈置成純黑色的背景,中間放著一個巴洛克風格的淺棕色胡桃木軟墊靠背椅。

    “習清,你先坐在椅子上,我拍兩張試試光。”林墨朝夏習清揚了揚下巴,夏習清走了過去,坐在椅子上。

    “腿分開一點,對,背靠在椅子上,頭仰起來,”林墨一面指揮著,一面按動快門,捕捉夏習清的每一個表情。

    檢查了一遍剛拍下的照片,林墨還算滿意,“自珩也過去吧。”

    夏習清一轉頭,看見周自珩邁著步子從暗處走過來,一雙長腿裹在西裝褲裡,白色毛衣外面還穿了一件深灰色人字紋大衣,他低著頭,仔細地將白色的手術橡膠手套戴在手上,抬頭的瞬間,金色眼睛下的那雙眼睛在反光板的強光下微微眯起。

    如果變態殺人狂都長著這張臉,應該會有不少人前來送死吧。夏習清由衷地感嘆。

    雙人刊封面並不好拍,大部分雜誌選用的都是最保險也最簡單的左右站位,但林墨顯然不想用這麼無聊的姿勢。

    “習清坐在椅子上,自珩從椅子後面繞過去,站在他的身後。”林墨又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一個變態殺人狂,和無辜的受害者。自由發揮。”

    周自珩站在夏習清的身後,兩個人試了好幾種不同的站姿,但都缺點什麼,快門按下的瞬間,周自珩的腦子都是空的,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進入狀態,這樣拍出來的照片不可能抓人眼球。

    林墨拍了一組,化妝師上來給周自珩整理頭髮,“感覺這次的概念很難拍呢。”

    周自珩點了點頭,看完片子的林墨走到他跟前,對著化妝師說,“我覺得妝容的那種感覺還不夠,最好是再血腥一點,露骨一點。”

    化妝師也有些困惑,“現在不讓拍得太過,就算拍了也不能做封面。”

    “含蓄一點也可以。”林墨臉上露出些許不耐煩的表情,“你弄不好就讓別人弄。”說完走到一邊給自己點了根菸。

    化妝師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夏習清看了看站在那兒的周自珩,的確,如果能再多一點點血的感覺會更好。

    “請問有顏料嗎?”夏習清走到了特效化妝師的身邊,“我猜你這邊應該會有很多紅色顏料,剛剛給我畫傷口的那種就可以。”

    周自珩閉著眼,讓化妝師給自己重新噴水,忽然,噴頭髮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自珩。”

    夏習清的聲音。周自珩睜開眼,一道液體甩到了他的臉上,差一點迷到了他的眼睛,他很快閉上了雙眼,皺著眉,“你幹什麼?”

    “這樣可以了嗎?”

    剛才被他甩到周自珩臉上的紅色顏料,像極了噴湧的鮮血,附著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從前額垂下的幾縷溼發,到深邃的眼窩,從顴骨,到唇邊。

    夏習清將畫筆和沾著粘稠紅色顏料的盤子交給化妝助理,從周自珩的手裡拿過金絲眼鏡,動作輕柔地將它戴在了周自珩的臉上。

    這才像一個真正的殺人狂。

    林墨也走了過來,他臉上滿意的表情幾乎無法掩飾,“好,很好,就是這種感覺。”

    解決了這個問題,夏習清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張椅子上,周自珩的餘光跟著他的身影,他似乎是有些累了,坐下的時候微微弓著背,手撐著額頭,微卷的頭髮散落遮住了臉。

    那件寬大的襯衣領口敞開,從周自珩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他鎖骨的輪廓,鎖骨,肋骨,不斷蜿蜒向下的肌肉線條,還有若隱若現,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忽然想到了和夏習清第一次在密室相遇裡的情形。

    半彎著身子的夏習清,用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替他解開腿上的繩索,以一種俯首稱臣的順從姿態。

    “你們這裡有手銬嗎?”

    聽到這句話,低垂著頭的夏習清忽然抬頭,看向周自珩。不得不承認,周自珩意外地很喜歡他這種驚訝,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進入那種狀態了。

    “有倒是有。”shane看向夏習清,“習清,你戴手銬可以嗎?”

    夏習清笑了起來,“沒問題,服從安排。”

    shane立刻吩咐了助理去拿,還笑著說,“正好和你們在《逃出生天》一開始的場景對上了。”助理拿來了手銬,正要遞給夏習清,被林墨打斷,“給自珩,讓自珩戴。化妝師都出來,要拍了。”

    周自珩接過助理手上的手銬,走到了夏習清的身邊,單膝跪在地上,靠在椅子上的夏習清將兩隻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銀色的手銬咔的一聲鎖上。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快門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迴響,夏習清的眼睛望著周自珩的,看著他站起來,繞到自己的身後。

    “自珩彎腰,臉湊到習清的耳邊,對,捏住他的下巴。”

    “很好,有感覺了,保持這個動作。”林墨變換著角度拍著,就連身邊的助理都能聽出來,他的聲音裡都帶著興奮,“自珩的手伸過去,右手掐住他的下巴。”

    第一組的照片拍了將近一個小時,效果實在是太驚人,就倆棚裡的工作人員都在讚歎。

    “這兩個人的表現力,簡直太厲害了。”

    “不敢相信那是個素人,好好看啊。”

    “別犯花痴了,趕緊工作。”

    選片的時候,林墨和雜誌總監意見幾乎完全一致,都選擇了同一張片子。

    畫面裡,夏習清坐在精緻華麗的酒紅色軟墊靠椅上,雙手被手銬銬起。臉上濺上血液的周自珩站在他的身後,帶著白色橡膠手套的右手從後面掐住了夏習清的下巴,逼迫著他微微仰起頭。

    另一隻白色手套被他咬著扯了下來,用牙齒咬住叼在嘴邊,裸露的手撫上夏習清的下頜骨,食指幾乎要伸入到夏習清微微張開的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