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只是大概年紀小,不知那銷魂窟的好處,對著姑娘們的含情脈脈也只是笑而已,最多口頭上調笑幾句,笑眯眯地喊聲姐姐。

    只是也有傳言說九七心上早就有了個姑娘,要不然怎地渾身上下錦衣著繡的,身上的荷包卻是那麼舊的呢?

    有姑娘大著膽子去問,他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笑,笑夠了便說旁的話題去。

    再有人問他便像是煩了一般,直接說這荷包是他在老家與未婚妻的定情信物,他遲早要回去,找他心上的那隻百靈鳥。

    暗地裡不知恨死多少樓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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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裡有足夠的銀錢,也不計較這些身外之物,哪怕路過個小乞丐,丟出去的都是塊兒銀子,久而久之,誰都知道他這裡好騙錢。

    街市上的潑皮無賴都怕九七,可是時間久了,也摸出他的性子來了,知道他這人吃軟不吃硬,往後碰著他便是一張笑臉。

    但說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總免不了年少輕狂,他做的又是招人恨的事兒,縱使武功高,暗地裡旁人給下的絆子卻總是躲不過去的。

    只是他仇家也多,不知是哪個設計他的,某一天就被官兵就貼出了告示,說他是別國派來的細作,要捉了他去。

    這話九七卻無法辯駁,他身上是連證明身份的“驗”跟“傳”都沒有的,他生長在邊塞,那地方混亂的很,哪裡用得著這東西,至於一路過來長安,他都是直接避過了檢查的地方。

    原本九七是可以逃走的,他輕功學得最是好,大不了再回他的北漠去,逍遙自在。

    但是長安律法有條是連坐,賭坊的老闆對他不薄,若是他逃了,代替他受罪的便是賭坊的老闆。

    橫豎一死罷了。

    少年輕狂,便是連死都比上了年紀的人看輕許多。

    因著年少,心裡也沒有牽掛,師父也已經作古,無親無故,就什麼都不怕。

    只是到底有些遺憾,他在長安住得日子也算久,也曾踏過長安的大街小巷,可是從沒碰到過那個眼睛裡彷彿有著一汪泉水的小姑娘。

    她的荷包還在他身上呢,沒來得及還她。

    九七被關進了牢裡,偶爾便想起那個小姑娘,那是他來到中原之後唯一碰到的那麼一點善意。

    她或許不住在長安。

    但是他也不能去找了。

    獄卒彷彿是慢慢磨他的性子一樣,用刑並不用那些傷及根本的,只是讓他受些皮肉之苦。

    牢房裡不知日月,也不知過了多久,彷彿連時間都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