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寶寶 作品

第331章 對我負責

    章貴妃沒想到費盡心思做了局,結果不但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反而給喬弈緋創造了得天獨厚的贏得聖心的機會。

    原先不論自己怎麼刁難喬弈緋,皇上都是不聞不問的,但剛才皇上卻把《滄海圖》賜予袁大學士,讓她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皇上表面上是嘉獎袁大學士,實際很可能是讚揚喬弈緋機智善辯,八面玲瓏,章貴妃越想越煩躁,不禁看向皇后墨宛凝,卻見皇后笑意雍容,眼神明亮,宮燈下璀璨奪目的鳳冠也越發耀眼。

    皇后察覺到章貴妃的異樣,側頭朝她微微一笑,舉杯示意,但在章貴妃看來,皇后此舉無疑是在嘲諷她偷雞不成蝕把米,皇后的高華一直是紮在她心中最深的刺。

    墨宛凝仗著出身高貴,一向在她面前頤指氣使,儘管她現在榮寵加身,是太子之母,但出身的汙點一直藏在內心的最深處,不是不介意,而是無比介意,所以她發誓要把墨宛凝狠狠踩在腳下,以雪出身之恥。

    當初洵兒被冊封為太子的時候,章貴妃喜極而泣,不僅是為太子,更是為自己這個出身卑微的女人竟然打敗了高高在上的墨宛凝。

    那是戰鬥勝利的號角,那是揚眉吐氣的暢快,內心膨脹的慾望早已不滿足於貴妃的封號,她這個貨郎的女兒,終將展翅成為九天鳳凰!

    曾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那些欺負過她的人,一個個都蜂擁而至,趴在她腳下搖尾乞憐,得勝的痛快如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

    罷了,章貴妃垂下眼眸,區區一個喬弈緋而已,想嫁就嫁吧,只要能讓烏蘭加瑪嫁給秦湛,就等於斷了墨宛凝的進階之路。

    宮宴接近尾聲,皇上站起身來,“朕不勝酒力,先回去歇息了,你們繼續,太子,要好好招待烏蘭公主。”

    太子聲音洪亮,“兒臣遵旨,兒臣恭送父皇。”

    群臣起身恭送皇上,喬弈緋悄聲問宋夫人,“皇上走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宋夫人搖搖頭,“宮宴是有規矩的,皇上離席之後,皇后,宮妃,勳貴一一退席之後,我們才能走。”

    喬弈緋“哦”了一聲,剛準備再喝幾杯九丹金液,洪公公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來到自己面前,附在宋夫人耳邊耳語了幾句。

    洪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不是皇上的口諭,他是不會親自來傳的。

    見喬弈緋如此得皇上看重,眾人都有些心驚,莫非皇上真打算晉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民間女子為郡主嗎?

    有些人心裡就開始酸溜溜的,特別是恩國公,因馮子唐之事,他和喬弈緋之間有諸多過節,若喬弈緋真的封了郡主,以後在生意上打壓喬氏,怕是沒那麼方便了。

    想到這裡,恩國公覺得有必要讓妹妹在皇上耳邊吹吹枕頭風,千萬不要讓喬弈緋如願以償,馮子唐那筆賬還沒算呢。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宋夫人和喬弈緋隨著洪公公離開大殿,一路到了養心殿。

    洪公公帶母女二人進來的時候,正襟危坐的皇上開門見山道:“喬弈緋,你可知朕為何召你覲見?”

    在皇上面前,知道也只能說不知道,否則怎麼顯得皇上明察秋毫呢?喬弈緋很識趣,老老實實道:“民女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宋夫人此時反而沒那麼擔心,皇上既然單獨召見,就意味著不會把事情鬧大。

    皇上本來喝的就不多,所謂不勝酒力自然是場面上的話,審視喬弈緋片刻,忽笑了起來,“朕問你,岑守樾那副《春山秋月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皇上果然起了疑心,宋夫人心下一驚,喬弈緋卻胸有成竹,“當然是真的,皇上御賜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假的?”

    “哦?”皇上越發來了興趣,“你怎麼知道那副畫是朕御賜的?”

    “眾所周知,貴妃娘娘多年聖眷不衰,今晚為烏蘭公主接風盛宴上,娘娘對那副字畫愛若珍寶,所以,民女斗膽推測,是皇上御賜的。”

    皇上斂去笑容,“既知是朕御賜的,還敢大言不慚說是岑家後人畫的,太子沒說錯,你果然好大的膽子。”

    宋夫人變了臉色,剛要求情,就被皇上抬手製止,不怒自威,“喬弈緋,朕要你自己說。”

    “其實民女知道根本瞞不過皇上。”喬弈緋面無懼色,鎮定自若,“也知貴妃娘娘只是擔心民女技藝粗陋,有失大夏顏面,才刻意考驗一番,不過,既然當著烏蘭公主的面,自然要把此事圓得天衣無縫,才能皆大歡喜,烏蘭公主縱然舞技精湛,但對書畫想來是不懂的,民女也不過是賭一賭罷了。”

    養心殿一片靜寂,皇上凝視著喬弈緋,含義不明道:“朕聽說你為人機敏,能言善辯,果不其然。”

    這話到底是讚揚,還是警告?喬弈緋一律當做讚美,“多謝皇上誇讚。”

    皇上突然道:“朕再問你,那封信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宋夫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喬弈緋卻含混其詞道:“皇上說是真的,它就是真的,皇上說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洪公公愣了一下,立即呵斥道:“大膽,皇上面前,不得胡言。”

    “民女知罪。”喬弈緋很老實道。

    皇上卻笑了一下,“明日把信送進宮來,朕便恕你無罪。”

    “民女遵旨。”

    從養心殿出來,宋夫人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見七殿下快速朝這邊走過來。

    秦淳對宋夫人行了個禮,便神秘兮兮地把喬弈緋拉到一旁,“你跟我說實話,你剛才在正陽殿裡說的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臨時編的?”

    喬弈緋懶洋洋道:“自然是臨時編的了。”

    秦淳吃了一驚,卻又不由自主地朝喬弈緋豎起了大拇指,“你嘴裡果然就沒有一句實話,父皇召見你,也是為了問你這事吧?”

    “是啊。”喬弈緋正色道:“你父皇還讓我明日把信送進宮裡呢。”

    “子虛烏有的事,那你準備怎麼辦?”秦淳幸災樂禍道。

    喬弈緋白他一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當然不是。”秦淳還沒說話,就見喬弈緋的目光越過他,看向月色下卓然而立的頎長身影,秦湛,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