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48、醉美湘西(48)

    “我和萍萍的事,實在是多謝諸位了。”

    尤其是當臉色蒼白的‘阿誠’虛弱開口時,王澎湃更感到他又要搞么蛾子,搶在侯飛虎和趙宏圖前故作震驚開口:“阿誠,你怎麼在這?”

    他這話讓驚愕中的侯飛虎和趙宏圖瞬間清醒,

    趙宏圖提防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切壁村人阿香,侯飛虎則是暗中扣槍,雙眼微眯。

    阿誠第三哭時仍在萍萍屋中,這種情況他們也提前預想過,一旦發生,最關鍵的就是先處理掉阿香,保護阿誠。果然,見到阿誠後阿香身體立刻變得扁平起來,陰森兇惡抽出一柄紙刀向阿誠襲去。而阿誠狀若虛弱慌亂,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裝,再給我裝!

    王澎湃內心怒罵,表面上卻情真意切叫著:“阿誠,快到這邊來。”

    奈何丙九果然沉得住氣,看似是在胡亂躲避阿香的攻擊,實則離他們這邊越來越遠,越發靠向萍萍那裡。王澎湃也沒想著能把丙九唬過來,心裡捏著鼻子,和趙宏圖他們一起奮鬥在保護阿誠的第一線。

    好在鬱和安他們那次確認紙人弱點在火,王澎湃三人分工明確,王澎湃護住阿誠,侯飛虎抵擋住阿香攻擊爭取時間,而趙宏圖已將烈酒澆上綁著符篆的弓刀,打火機點燃烈酒與符篆,熾熱火焰燒的紙人淒厲尖嘯嘶吼,不一會就燒成了灰燼。

    而王澎湃也成功把‘阿誠’擠進了牆角,一把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假惺惺道:“阿誠,你沒事吧,快讓嫂子看看……”

    丙九這人滑溜的很,這次抓住王澎湃就不打算再放手。正好這次項目是把萍萍和阿誠帶到私奔地點,就算他不放手,鬱和安他們也不會起疑心。

    這是他早想好的,但是一攥住‘阿誠’的手腕,王澎湃就覺得不對!這手腕這麼如此纖細,又這麼冰涼,他捏了捏,被‘阿誠’輕飄飄掃了一眼。

    壞事,這不是‘阿誠’!

    “王嫂子,趙嫂子,候嫂子,多謝你們了。”

    此時端坐在婚床上的‘萍萍’低聲感激道,開口竟是男聲:“拜託你們送萍萍出去吧。”

    萍萍和阿誠竟換了服裝,調轉身份!天色已晚,婚房裡昏暗的很,一時還真無法立刻發現二者的不同。王澎湃心裡暗罵丙九小王八犢子實在太狡猾,一邊訕笑著鬆開萍萍的手,咕噥了聲對不住,轉而去抓坐在婚床上的丙九,假情假意道:

    “這不成啊,阿誠,你留在這裡萍萍可怎麼辦。”

    “沒關係,只要萍萍能

    逃出去就足夠了。”

    阿誠任由自己被王澎湃抓住手腕,一副情聖的模樣,虛弱笑了笑:“只要萍萍能逃出去就好,他們也無法對我怎麼樣。”

    似是活躍氣氛,阿誠開玩笑道:“總不會拉我去和阿龍結冥婚的。”

    是不會拉你和阿龍結冥婚,你可能就快被阿龍附身了啊!

    “不行阿誠,嫂,嫂子不忍心看你和萍萍勞燕分飛。”

    趙宏圖急聲道:“你們一定都得走。”

    如果歷史上真是阿誠代替萍萍,留在這裡,很可能就是這段時間,他被阿龍附身的。趙宏圖迅速腦補出了一切,對,沒錯。應該是阿誠勸萍萍先走,他隨後會想辦法追上去,但萍萍沒想到,阿誠已經被阿龍附身……應該就是這樣!

    阿誠故作遲疑:“可是必須有人留在這裡才行……”

    “我替你留下來!”

    趙宏圖立馬懂了,主動道。阿誠卻搖了搖頭,遲疑道:“趙嫂子,你太矮了。”

    緊接著他目光落到侯飛虎身上:“候嫂子太高太壯,像個男人。”

    “倒是王嫂子,雖然胖了點,但帳子一擋倒是正合適。”

    阿誠選擇了王澎湃!

    這是根據什麼選擇的?是他們實力的高低,還是進入房間的順序?趙宏圖和侯飛虎齊齊望向被‘選中’的王澎湃,擔憂緊張中,趙宏圖還有一分羨慕。

    就像第二哭的時候,鬱和安送出離娘雞,得到婚契一樣。婚契和飛狐雕像肯定是在接下來私奔中必須要用到的道具,趙宏圖先入為主,理所當然認為這次被選中的人只要能活下來,完成任務,就能得到飛狐雕像的獎勵,或許還有切壁村村長的第一本日記。

    那日記上記載的可是移魂術啊!

    被趙宏圖用羨慕的目光注視,王澎湃只覺得牙疼,他皮笑肉不笑道:“好的,你們放心走吧,我會拖住他們的。”

    趙宏圖他們還以為阿誠是這次項目中的人物,說的話都是任務本身,王澎湃卻知道丙九選他完全沒什麼好心眼,左右是拖延他王澎湃,讓他暫時被困在這裡。

    但王澎湃可不會撕破丙九身份,要知道他使用替身巫毒娃娃後,不僅能強制讓目標與巫毒娃娃的主人處在同一境地,而且能讓目

    標人物的直播黑屏,正是為了防範場外的某些人。

    只要他們辨不清阿誠就是丙九,不搞么蛾子,等待景點結束,王澎湃自有十分的把握將丙九帶走。

    從這角度來講,丙九演的越貼合人物,越像阿誠,反倒是幫了他的忙。

    “我要穿上這身衣服嗎?”

    王澎湃主動道:“萍萍妹子這身衣服太窄,我倒可能穿不進去。”

    在‘萍萍妹子這衣服’幾句話上,王澎湃惡劣加重了音,但顯然丙九這人臉皮實在厚,對穿女裝這種事沒有任何羞恥心。

    “沒事,只要王嫂能收收肚子,也是能穿進這身衣服的。”

    衛洵禮尚往來,王澎湃也得穿萍萍嫁衣,還得收肚子才能穿上,他們大哥不笑二哥。

    更何況衛洵有自信,憑他的帥氣,就算穿女裝也是超好看的。只要好看,那怎麼能算丟人呢。

    “時間很緊,快開始吧。”

    侯飛虎擋住窗邊,趙宏圖提防門口,衛洵和王澎湃兩人飛快換裝。穿在衛洵身上還顯得很合適的嫁衣,換到王澎湃身上就緊繃繃得,像是布料隨時會被崩裂似的。而王澎湃的衣服換到衛洵身上,則像個寬口袋。稱得衛洵更加瘦削。

    “馬上八點了。”

    趙宏圖神情越發凝重,他們被叫去村長家廚房時是七點半。果然因為之前的變故,這次切壁村民沒有讓他們動手處理魚肉,而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讓他們端進萍萍閨房而已。省下了準備食材的功夫,趙宏圖他們把魚端到萍萍閨房時才剛到七點四十。

    接下來和阿香戰鬥,王澎湃與阿誠交換服裝,到現在是七點五十五。

    還有五分鐘八點,時間格外緊迫。

    “我們得先出去。”

    八點整哭嫁第三哭,然後就是萍萍出嫁,阿誠異變恐怕也是這時候。如果可以,趙宏圖當然希望他們中最強,經驗最老道的王澎湃能在阿誠異變時,在他們身邊。但王澎湃被選為代替萍萍,阿誠異變這種事只能靠他和侯飛虎頂著。

    “都多加小心。”

    王澎湃難得認真囑咐道,他不擔心自己,倒是擔心趙宏圖侯飛虎他倆,剛才攥住丙九手腕時,王澎湃探到了他的脈搏,感受到兩個心跳。

    當然不可能是丙九

    懷孕了,那也就是說,他體內說不定寄生著東西。阿龍究竟是如何附身到阿誠身上的?聯想到現在還未出現,也沒找到的飛狐,王澎湃有不好預感。

    丙九恐怕就是這原因,才會讓他們誤解婚契和飛狐雕像都是項目獎勵,又選定王澎湃,讓他們以為王澎湃會得到飛狐雕像的獎勵,估計就是要私藏下飛狐雕像,用來防備體內的寄生物。

    丙九有飛狐雕像在手,王澎湃並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趙宏圖他們沒有防備,遭了丙九黑手。

    這般囑咐暗示過後,趕在八點前的功夫,趙宏圖和侯飛虎帶著阿誠與萍萍趁夜色出門。

    “候阿嫂,趙阿嫂。”

    他們出門時,果然有切壁村紙人阻攔。只見它們神情死板木然,漆黑眼瞳直勾勾盯著四人,聲音尖銳怪異,不善道:“哭嫁還未結束,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我們這是要去……”

    侯飛虎應付面前的切壁村紙人,趙宏圖目光打量四周,尋找一會的突圍路徑。他一下就看到不遠處焦急守候的鬱和安,衝他使了個眼色,側頭示意了下跟在身後的兩人。

    “村長說,立刻將阿誠帶到他的家裡。”

    切壁村紙人一板一眼道,黑黝黝目光鎖定臉色蒼白的阿誠:“走吧,阿誠。”

    “阿誠這事啊,實在是——”

    侯飛虎拖延時間,就在這時只聽身後萍萍屋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只見個粗壯身影破窗而出,裹著侗族嫁衣如野豬般氣勢洶洶左衝右突,掐嗓子嚷著:“這婚我不結了,讓開,都讓開!”

    “萍萍要逃婚——”

    “萍萍要逃婚——!”

    “萍萍要逃婚——!!!”

    聲浪一疊疊蔓延開來,驚動了整個切壁村的紙人!無數紙人向王澎湃湧去,它們慘白麵容在昏黃火光映襯下更顯得恐怖至極,現場頓時亂成一片,而趙宏圖趁亂點燃了弓刀上的殘酒,一下斬斷了攔路紙人的頭顱,讓它焚燒殆盡。

    “快走!”

    四人立刻趁亂撤離,整個切壁村都亂了起來,夜色深沉,古老村寨籠罩在為了慶賀點燃的火把燈光下,昏黃火光映照,卻越顯得切壁村鬼氣森森,不詳至極,連同村後的大山輪廓都如一頭蟄伏的巨獸,不懷好意

    打量這村莊,意圖擇人而噬。

    “這邊,快來這邊!”

    很快鬱和安追上了他們,狼狽不已,身上黑褐色的盡是未乾涸的血:“紙人都瘋了,快往這邊走,苗隊他們在前面接應!”

    四人立刻換了方向,向著村西頭衝去。鬱和安趁機會加到隊伍裡來,不顯眼的扶了把阿誠,焦急磕巴道:“沒,沒事吧?”

    “現在還沒事。”

    趙宏圖還以為鬱和安在問他們阿誠的情況,凝重道:“一會就不一定了。”

    時間馬上就要到八點!

    鬱和安卻只緊張感到一直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只見丙九稍一低頭,似是藉著鬱和安身體抵擋,吞下了什麼東西。鬱和安沒等到丙九回應,就聽最前方開路的趙宏圖驚喜道:“苗隊!”

    “快來,快來這邊!”

    前面正是收到鬱和安消息,匆匆往這邊趕來的苗芳菲一行人!雙方人馬終於會和,還不等趙宏圖等人將如今情況托盤而出,就聽身後萍萍房屋所在的方向驟然傳來浪潮般的呼聲。

    “八點第三哭到了!”

    同一時間,鬱和安手臂一沉,他驚慌失措抱住癱軟下來的人,失聲慌張道:“阿,阿誠昏倒了!”

    “怎麼辦?!阿誠昏倒了!”

    “果然!”

    苗芳菲神情一厲,搶先問道:“萍萍,你和阿誠約定地點是那裡?”

    “阿誠,阿誠你怎麼了?”

    萍萍此刻就真如愛人昏迷,焦急無助的少女一般,撲到阿誠身邊緊張呼喚,顧不得其他:“是村西邊的老楓樹,那裡,那裡是阿誠與我唱山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