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晉江

    安南原目瞪口呆,伸手指著旁邊的湖水橫截面直哆嗦,嘴巴開開合合,卻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好。

    “這,這。”

    好半天,安南原才憋出了一句:“星星厲害了!”

    路星星美滋滋的一揚頭,就像是被誇獎瞭然後瘋狂搖尾巴的哈士奇,開心又驕傲得不得了。

    但不等路星星多驕傲一會兒,眾人的目光忽然就被不遠處的一團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火焰在湖水中安靜的燃燒。

    鄭樹木家的院子連同房屋的廢墟,徹底被湖水吞沒,橘紅色的火光漸漸在廢墟上擴大,直到徹底將整片廢墟吞沒其中,仍舊不肯停止,而是隨著湖水向四周迅速蔓延開來,就好像這不是水,而是汽油。

    冰冷的湖水幽藍,晃動著橘紅色明亮的火光。

    像是一輪太陽墜入了深深海底。

    美到驚心動魄,也危險到了極致,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一時間陷入了死寂之中,誰都沒有先說話,只是看著這樣詭異的場景,目瞪口呆。

    好半晌,路星星才顫巍巍的帶著哭腔問:“那,那不是我燕哥和師嬸去的地方嗎?怎麼這樣了,他們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宋辭更是擔憂得一直看著那團火光,不肯移開視線。

    那裡不僅有燕哥,還有謝麟……謝麟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小少爺心中煩躁又焦急,顯得躁動不安。

    他不尋常的舉止也吸引了其他人的視線,幾人對視一眼,便知道小少爺在擔心什麼,不由得無聲的嘆了口氣。

    只要是在娛樂圈的人,沒有人不知道謝麟背後站著的,是宋氏。

    這個最怕過氣的圈子,謝麟卻能站在神壇上幾十年如一日,沒有任何人敢對謝麟口出狂言。

    除了謝麟本身創造的音樂世界,在強橫到多年過去也無人能超越的實力之外,也有宋氏的保駕護航。

    宋家的小少爺,青睞於這位締造了黃金時代的歌神。

    也有記者幸災樂禍的採訪過小少爺,問他,這算不算他做過最虧本的投資。

    本以為歌神能夠東山再起,再次締造神話,成為吸金的搖錢樹,卻沒想到歌神成了個廢物,一蹶不振天天喊著要妹妹,三歲小孩子一樣。

    小少爺聽到這話的時候,就立刻翻了臉。

    那家公司很快就被併購進了宋氏,而那位娛記也再也沒有人在圈子裡見過他。

    不過,也有人傳出了那次採訪中的細節。

    小少爺在甩袖離開之前,認真的駁斥了娛記的質疑。

    ‘我從來不是為了投資,我是不想讓一顆星星失去他本身的耀眼光芒。’

    傳聞中,小少爺這樣說:‘我在謝麟身上,看到了成就音樂下一個巔峰的可能,我希望他能重回神壇,但並不強迫——所有人都有隨意浪費天賦的自由,無論其他人如何惋惜痛心,那是他本身做出的選擇。’

    ‘他不是三歲小孩,他只是把愛只給了一個人。他在保護他的家人,我不認為這是錯的。’

    在知道這次拍攝會有謝麟加入後,趙真也向圈內好友詢問過謝麟和宋辭的事情,也從好友那裡聽說了之前的這起傳聞。

    趙真本來是不相信的。

    畢竟宋辭一向少爺脾氣,就連他親哥都只有捱罵的份,怎麼可能會有人得他如此關注。

    但現在看到宋辭焦急的模樣,趙真淺淺嘆了口氣,終於是相信了。

    旁邊的南天無聲的向趙真搖了搖頭,做口型道:不用擔心,有燕哥。

    只要謝麟不是自己想死,有燕哥在,他一定是安全的。

    南天如此相信著。

    但眾人很快也沒有精力再擔憂謝麟了。

    順著湖水,火焰很快就蔓延到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路星星驚呼一聲,趕緊手忙腳亂的雙手結印,想要阻止火勢。

    但是他本就因為之前失血過多而身體虛弱,又因為還是個活人,根本就和鄴澧的力量屬性相反,即便他努力咬牙硬撐著,也無法將鄴澧借給他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在這樣高強度的力量輸出下,路星星很快就臉色慘白如紙錢,身形搖搖欲墜。

    南天擔憂的看著路星星的背影,雙手都伸出在路星星的身體兩側,生怕他就這麼倒下來了。

    路星星的虛弱很快就體現在了符咒的效果上。

    一聲聲的碎裂聲在眾人耳邊響起,他們循聲看去,卻發現原本將他們包裹其中,讓他們避免了落進湖水中的那層外殼,竟然有細細的裂紋出現。

    像是泡沫承受不住重壓,將要碎裂。

    蜘蛛紋還在蔓延,看得眾人心驚膽戰。

    安南原仰頭看著頭頂的裂紋,腦海中已經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湖水倒灌下來的場景,忐忑不安。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因為符咒的效果衰減,原本被湖水淹沒的那些木雕偶人,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也被吸引得靠近了這裡,敲打著本就搖搖欲墜的透明外殼。

    黑色的符咒紋路不斷在無形的罩子上閃現,卻還是像接觸不良的屏幕,明明滅滅,好像下一刻就會徹底熄滅。

    路星星知道事情的利害,他不敢放鬆半點,即便牙齒深深咬進了唇肉裡,鮮血順著唇瓣流淌下來,他的臉色很快就慘白中透著青灰,體溫極具下降,他也依舊沒有停下來。

    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鄴澧借給他的力量在他的經脈中與他本身的生機相爭奪,好像他越靠近死亡,才能將力量發揮到最大限度,否則也就是使用了那份力量的一點皮毛。

    只要我無限靠近死亡,就可以,可以保護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