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七百零七章 甄晴:這混蛋慣會裝腔作勢……

徐氏瞪了一眼水裕,忍不住搶白道:「就你?溶兒也是軍機樞密,能不知人家耍的什麼手段,不定在哪兒遇上了阻礙。」

水裕正要辯駁,就在這時,一個嬤嬤進來稟告道:「老爺,永寧伯遞了拜帖進來,想要見著老爺。」

水裕聞言,心頭大驚,面色變幻不定。

昨日賈珩對揚州鹽商的對話,水裕今天自然也是聽到一些風聲,永寧伯南下整頓揚州江北大營,並會幫著江北大營向南京戶部討要糧餉。

甄晴秀眉蹙了蹙,鳳眸閃爍,心頭同樣一驚,暗道一聲真巧,轉眸看向甄雪,正對上一雙同樣慌亂而嬌羞的眼神。

雖雙妃與賈珩數度恩愛纏綿,這一路上幾乎是炮火連天,但換個場合再見仍有幾分尷尬。

水裕默然片刻,看向一旁的自家夫人徐氏,道:「領著兩位王妃先到偏廳敘話,我稍後就來。」

甄晴柳葉細眉之下,清冷明亮的鳳眸閃了閃,柔聲說道:「水四叔,甄家賈家原是老交情,與賈子鈺也算是故交了,等會兒見上一面也不算什麼。」

兩人並非尋常女眷,再加上甄賈兩家原為世交。

當然,主要是甄晴要看看賈某人過來尋水裕做什麼。

水裕見此,也不好再說其他,雖然甄氏姐妹是客,但甄晴怎麼也是楚王妃,身份非尋常可比。

說話不多時,就見著一個團紋黑紅蟒服,黑帽的少年,在幾個著飛魚服、配著繡春刀的錦衣府衛扈從下,來到庭院之中。

賈珩抬眸看向水裕,問道:「水節帥別來無恙乎?」

上次來揚州借調兵馬,兩人就打過照面,倒也不怎麼陌生。

水裕不敢怠慢,拱手道:「永寧伯大駕光臨,真是寒舍蓬蓽生輝啊。」兩人寒暄著,伸手相邀,引賈珩進入花廳。

錦衣府衛士倒是沒有隨著進去,而是在廊簷下守衛。

賈珩進入花廳,卻是瞥見楚王妃甄

晴,麗人容顏妖媚,肌膚雪白,在哪裡都是一抹靚麗的風景,面色平靜,問道:「楚王妃也在這裡?」

因為方到揚州,為各方矚目,以致眼線眾多也不好再去推磨研漿。

楚王妃甄晴磨盤大的豐圓、酥翹離了梨花木椅子上,兩道彎彎秀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看向一副裝作不太熟的賈珩,輕笑道:「珩兄弟,我與妹妹過來拜訪拜訪水四叔,珩兄弟過來這是?」

賈珩看了一眼甄雪,朝其點了點頭,倒是讓花信少婦臉頰微熱,手中的手帕攥緊了一些,也不敢做嬌羞之態。

賈珩道:「尋水節帥有些事,原是打發了人去江北大營詢問,聽說水節帥不再彼處,就只好到府中相擾。」

據錦衣的情報,水裕甚少去大營坐衙視事,或者說整個江北大營就是一股散漫、yin逸的氛圍。

揚州的江北大營當初借調軍士抗洪備汛,就有不少將校反饋揚州兵士偷女幹耍滑,甚至如果不是有京營強軍在側彈壓威懾,一些只想拿錢、不想幹活的兵士,還會藉機鼓譟鬧事。

相比未得整頓的京營,這些被揚州繁華迷了眼的士卒,已經成為巨大的負擔,南京戶部都不想給他們開餉。

水裕面色有些不自然,打了個哈哈,道:「今天是兩位王妃過來拜訪,平時末將原本也是在大營坐鎮的。」

眼前一位軍機大臣,說實話還是有些忌憚。

賈珩看了一眼正端著茶盅,品茗不語的楚王妃甄晴,輕聲道:「水節帥,江北大營將校兵勇,久疏戰陣,朝廷意圖對營兵即行整頓,水節帥什麼時候有空暇,去大營會商整軍大計?」

水裕面色遲疑,低聲道:「永寧伯,整軍非同小可,未有朝廷行文,也不好大動干戈。」其實,這都是藉口。

賈珩面色肅然,從袖口取出一份奏疏,目光幽沉幾分,道:「水裕,有上諭。」

水裕作為檢校江北大營節度使,只要其決意整軍,根本不需要他拿出臨行之前,寫給崇平帝的奏疏,而天子批覆的上諭。

現在還是軍機大臣的威信未曾廣佈,水裕不願賣他這個面子。

此外,還有其他的密諭,不一定用得上,比如給兩江總督沈邡的密諭,江南大營也可擇機整飭,但這個風聲是不能提前透露,相機行事。

水裕聞言,心頭大驚,面色一頓,離席而拜,道:「臣恭請聖安。」

「聖躬安。」賈珩面色淡漠,攤開奏本,沉聲道:「擬以永寧伯攜天子劍,提調江北大營軍士,整飭武備,節度使水裕全權協助,不得怠忽,凡江北大營一應將校簡拔選任,兵馬機務,悉委永寧伯署理,因軍機樞密,事關重大,是故,不予另行內閣明發上諭,欽此。」

說著,拿過手中的奏本,遞給水裕,明晃晃的玉璽之印蓋在其上。

因為是密諭,沒有以絹帛聖旨,自然也就沒有傳將下來,更多是一種非正式的命令。事實上大部分政事都是以奏疏一請一示而行,還有一些是不落紙筆的口諭,落於紙筆的聖示。

好像紅頭文件、內部紀要、一張小紙條,似乎沒有法律效力,但可比法律文件都要管用。

水裕心頭劇震,鄭重行禮,拱手道:「臣水裕謹遵聖諭。」

不是誰都有那個魄力明著抗旨,哪怕是一道密諭,不怕被皇帝記在心頭?

甄晴此刻坐在一側,凝睇看向那劍眉朗目,面容清峻的蟒服少年,鳳眸閃了閃,面色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