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七百零七章 甄晴:這混蛋慣會裝腔作勢……



            

            

            揚州鹽院衙門

黛玉所在書房之中,燈火璀璨,兩道人影隔著一方小几相對而坐。

賈珩凝眸看向不遠處的少女,輕聲道:「林妹妹,等在江北大營初步整頓之後,咱們去姑蘇一趟。」

揚州鹽商的事兒,可以先冷處理一陣,待風頭避過去,再行雷霆一擊。

黛玉螓首點了點,粲然星眸熠熠流波,也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少年看著她的目光,雖溫煦依舊,但卻與以往都有些不一樣。

賈珩這時,環視向周圍的擺設,溫聲道:「這就是妹妹小時候的居所?」

房間之內,佈置很是典雅,罕少金銀玉器,傢俱陳設都氤氳著一股書香門第的氣息。「是啊,原本還說有些忘了小時候的事兒,剛才一進來,什麼都想起來了。「黛玉柔聲說著,拿起一個銅鏡以及木梳,低聲道:「這個鏡子還是當初母親給我買的。」

說到此處,神情略有一些黯然。

賈珩看向對面的少女,溫聲道:「妹妹,去姑蘇時候帶著,有什麼話可以和姑母好好說說。」

雖未見過其母賈敏,但既能生出這麼一個絳珠仙草,想來也是個伶俐機敏的。黛玉螓首點了點,柔聲道:「謝謝珩大哥。」

賈珩道:「妹妹,講故事吧,等會兒妹妹也好早些歇著。」之後,賈珩與黛玉講了一個故事,然後就返回去歇息。

待賈珩離去,黛玉坐在帷幔四及的床榻上,高几上跳動搖曳的燭火映照著少女如瀟湘之水、楚楚動人的眉眼,白皙如玉的小手握著一隻小羊,分明是那個羊符出神。

當初那燈火輝映處,風雨夜歸人的一幕,似在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來。

「姑娘,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紫鵑近前,端過一杯酥酪茶,輕柔說道。

「嗯。」黛玉輕聲應著,將羊符放下,隨著年歲漸長,已見絕代風姿的臉蛋兒在柔和燈火下,妍美不勝,忽而幽幽嘆了一口氣。

紫鵑笑了笑,問道:「姑娘,好不容易回來,正是高興的日子,嘆氣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時心有所感,你看這青蛾,明知道是燭火,卻偏偏往裡撲著。」林黛玉攥著羊符,抿了抿粉唇,盈盈如水的目光看向窗欞外的蛾子,低聲道。

明知已有家室,應無可能,卻又忍不住。

紫鵑看向眉眼之間浮起鬱郁之色的少女,作為伺候黛玉一起長大的人,對黛玉平日的隱秘心思,倒也能猜出一二。

其實,豆蔻年華的年紀,情絲朦朧,好感與喜歡,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紫鵑思量著黛玉的感慨,低聲說道:「姑娘,珩大爺是有著大能為的人,去年時候,誰能想到他有今天?許多旁人都沒法子可想的事兒,在他手裡,都能想到法子,那位咸寧公主也不是跟著去了河南,聽東府一些丫鬟說,將來還不知怎麼著呢。」

黛玉聞言,芳心微顫,一剪秋水的明眸看向紫鵑,見著訝異。

「一些事兒,都不是姑娘該操心的事兒,那是旁人該操心的事兒,讓旁人愁眉不展去罷。」紫鵑輕笑了下,柔聲道:「姑娘想那般長遠做什麼呢。」

如是那位珩大爺真的要和姑娘好上,自然得給個交待,如是不喜她家姑娘,那一開始又是請御醫調理身子,又是送著生禮兒,又是天天講著故事....

黛玉心思慧黠,聞聽紫鵑之言,玉頰微紅,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是了呀,她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後自有人來想辦法。

紫鵑柔聲道:「姑娘,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就是了,再說,珩大爺究竟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平時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所謂紅樓原著之中,慧紫鵑情試莽寶玉,原就是心

思晶瑩剔透之人。

黛玉聞言,黛眉蹙了蹙,清眸盈盈如水,蒙起一層思索,心底不知為何,忽而想起言談甚歡的賈珩與自家父親,心底湧起一股悵然,許只是愛屋及烏。

念及此處,又是嘆了一口氣。

.....

.....

翌日,煙雨朦朧,天地蒼茫,賈珩一大早兒,換上蟒服,在錦衣府衛士的扈從下,前往水裕府上,或者說在揚州鹽商的眼線之下,前往水裕府上。

此刻,甄晴與甄雪兩人正在與水裕敘話,此外還有水裕的夫人徐氏。

徐氏笑道:「前幾天還去看過老太君,說了不少話,老太君是有福之人,臉色看著都比

我紅潤,還是多加調養,想來應不是什麼大事。」

甄晴嘆了一口氣,面上憂色不減道:「但願如此吧。」水裕聽著兩人寒暄著,問道:「溶兒現在還在大同?」

甄雪接話說道:「朝廷的召回諭旨已在路上,想來不久就能回來了。」

「溶兒說來也走了大半年了,大同那邊兒的蔣克寧,當年是兄長的部將,現在怎麼這般不曉事。」水裕眉頭緊皺,有些不滿說道。

上一代北靜王也是一位名將。

甄雪道:「許是有著什麼難處,王爺回信也沒有提及此事。」

「能有什麼難處?不過是吃空額,喝兵血,他們讓普通軍卒種田所產歸己不說,現在又騙取著朝廷的兵餉,真是貪心不足,慾壑難填。「水裕放下茶盅,道:「如果是宮裡派老夫北上整飭邊軍,他們那些撒豆成兵的小手段無所遁形,溶兒終究是年輕一些了。」

畢竟是水溶的四叔,看著水溶長大,說話也是長輩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