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上下同欲,同甘共苦

    神京

    隨著崇平帝在神京城中對夏汛一事申斥督問,大漢朝堂中樞機構開始動作起來,主要是加緊收割夏糧,此外就是對地方省府州縣行文,警視夏汛,而中樞朝臣目光,也都關注中原以及淮南之地的這場雨汛。

    北方諸省興修水利、勞民傷財之言為之一散,不管如何,加緊收割夏糧,夏汛不夏汛的先不說,不能耽擱了夏稅。

    神京城中也傳揚開來,河南入夏後下了第一場暴雨,而這是乾旱的北方,近五年以來都罕見的一幕。

    楚王府,傍晚時分

    書房內,楚王坐在書案後,臉色頹然,長吁短嘆,兩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坐著楚王妃甄晴,以及廖賢和馮慈兩人。

    馮慈開口說道:“王爺不必懊惱,先前之事,也並非是王爺之過。”

    卻是今日太后特意尋了楚王入宮說落,說衛鄭兩藩一群家眷前來宮中求情,頗是打擾了太上皇的休養,太上皇自恭陵被震坍塌之後,就一直在重華宮抱恙,平時歌舞是不怎麼聽了,原本一些伺候的年輕貌美的女子也漸漸被打發了出去。

    楚王搖了搖頭,道:“當初兩位藩王王妃可不是那般說的,說是兩位藩王養尊處優慣了,就跟著在路上照顧,孤王信了他們的話,果然女人的話就不能信著。”

    甄晴臉色有些不自然,王爺這是什麼話,難道是針對著她?

    就在這時,王府長史廖賢道:“王爺,中午京裡傳來的消息,河南那邊入夏後下了一場暴雨。”

    “下就下是了....嗯?“楚王自顧自說著,忽而心頭一驚,目光微訝地看向廖賢。

    楚王妃甄晴也凝眸看向廖賢,驚訝道:“河南下雨了?”

    這些天,京中一些輿論,她自然瞭若指掌,深知因為宮裡父皇的重視,下雨不下雨,儼然成了一場具有政治意味的事件。

    其實賈珩從來也沒有說過,今年夏天定有洪汛,只是希望朝廷提防一下,可能言辭較為激切一些,結果因為崇平帝的過度反應,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傳著傳著不知怎麼就走了樣。

    傳下去,賈子鈺說今年暴雨成汛,各地要加緊興修水利,如此云云。目的自然是反向加速,藉此挫傷賈珩的威信。

    廖賢沉吟說道:“王爺,永寧伯這次只怕又要說對了,崇平元年到崇平三年,每到入夏,黃河原就有夏汛來報,彼時上下重視,這幾年北地大旱,倒不怎麼有此一節。”

    馮慈皺了皺眉,低聲道:“上次又在河南尋到一座金礦,聖上經此一事對其更為信重。”

    楚王沉吟片刻,問道:“河南、淮揚如有洪汛,此事對孤有何影響?”有沒有洪汛並不打緊,關鍵是他能從中得到什麼?

    “王爺,現在宮裡器重永寧伯,我等或可向其賣個人情?”廖賢想了想,說道。

    “賣人情?”“楚王喃喃說著,問道:“只是要如何著手?孤王現在主持皇陵監修事宜,也脫不開身。”

    廖賢道:“如有洪汛,王爺在京中組織文士和士紳為河南百姓募捐,此舉必然大得聖心。”

    楚王眼前一亮,心底有些意動。

    馮慈卻眉頭緊皺,道:“此事尚需斟酌,王爺先前在宗室面前,已盡得寬厚之名,然而卻得了宮裡的埋怨,這時候正是韜光養晦之時,不好再出這個風頭,這等事兒縱是要做,也不能以王爺之名來。”

    楚王聞言,目光也黯然下來,說道:“是這個理。”

    廖賢沉吟片刻,道:“王爺如今賢名在外,如是太過平靜也不大好。”有些時候,上位者不是沒有人提好建議,而是建議太多,不知道聽哪一個。

    楚王面色頓了頓,低聲道:“如今看來,這監修皇陵的差事,對齊王是個好差事,他現在是郡王,還有功勞可酬,但對孤王卻可有可無,否則如河南有了洪災,孤王也可以代表宮裡前往河南、淮揚巡查一番河堤,以示宗室愛民之意。”

    眾人聽著都是一怔,不過對楚王的患得患失早已見怪不怪。楚王的性情向來是瞻前顧後,一遇逆境,就會患得患失。

    楚王說著,沒聽著回應,凝眸看向對面坐著的楚王妃甄晴,目光期待說道:“王妃可有主張?”

    甄晴清麗玉顏上見著思索之色,鳳眸閃了閃,輕聲說道:“王爺也不能那般說,監修皇陵,不使齊王專美於前,哪怕掛個名也是好的,將來真到了....生性純良,事祖至孝,足以力排眾議。”

    監修皇陵,這才是最大的即位法理基礎,可比想著做幾件功績之事強多了。

    “王妃此言有理。”楚王思量了下,心頭倒是定了下來,深以為然說道。

    “王爺,等河南那邊兒洪汛有了後續再說其他,現在是不是下這麼一場雨,還有會不會有洪災,說這些倒也為時過早。”甄晴以輕柔的聲音緩解著楚王的焦慮,寬慰道:“至於先前宗室一節,父皇和太后雖然有些不喜,但也知道並非怪得王爺,王爺如再不放心,妾身明天見見衛鄭兩藩的王妃、側妃,與她們說說話,勸勸她們安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