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桂 作品

第169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15




    “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聶久安按按額頭,越聽越覺得離譜,偏偏容萱那態度就讓人指責不起來,還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聶久安擺擺手道,“且容我想想,事關重大,不是那麼容易決定的。你也不要亂來,我雖勢力不小,卻也不能同皇家硬拼,不一定護得住你。”他就怕孫女被複仇迷了眼,昏了頭,最後害人害己啊。



    容萱笑道:“我信得過祖父,這段時日聶賢沒精力做什麼,祖父這邊應當事事順利吧?”



    聶久安愣住,心中一動,“莫非,你送聶賢那些畫是故意擾亂他的心神,讓他無暇他顧,以便於我做這許多事?我還以為……你只是單純想氣他。”



    容萱走到窗邊看向窗外,“兩者皆有吧,還有為我過些時候要做的事鋪鋪路,總之我是給我自己和我娘出氣,望祖父不要插手。”



    容萱頓了頓又道:“聶賢已廢,但聶家還有我和兄長,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會親自教養我兒長大,他必不會將聶家視為眼中釘,當然,到時聶家也應主動送上兵權,我兒做下一任皇帝,與侄兒之間必定君臣相得,再保聶家三代昌盛。”



    容萱的語氣平平淡淡的,可聶久安看著她的背影,聽著她這些話,卻感受到一種自信的篤定和掌控一切的氣勢。他不知這是為何,但這一刻,他心中的焦急消散許多,也許容萱說的這條路真的是最正確的一條路,真的能讓他們順利走下去吧?



    聶久安深吸口氣,沉聲道:“好。”



    一字定音,兩人再沒說什麼,就那樣尋常地走出書房,彷彿剛剛做出逆天決定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聶久安按照容萱的意思,再出來對殷治就熱情了些許,表示有皇上送來的極品藥材,定能藥到病除,傾盡全力為皇上辦差,還提到兩件近日難解的政務,聶久安表態會派一位能力卓絕的學生去解決,讓殷治鬆了口氣。



    回宮的路上,殷治一邊為政務上的難題解了高興,一邊為朝堂依舊依賴聶家感到憤怒。他不明白,之前一切都發展得很好,他的勢力也在聶賢的幫助下漸漸滲入到聶家的勢力中,怎麼最近想辦什麼事都不順利,他的人明明都好好的,沒一個出事的,偏偏就處處受到阻礙。



    如今有聶久安幫著打理朝政,他也能有精力細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他明著暗著發展那麼大的勢力,可萬萬不能出問題。想起這些,他對聶家更為痛恨,對出身聶家的容萱也同樣痛恨,一眼都不想看見她,隨意找了個藉口就回了自己的寢宮。



    容萱無所謂,回去歇了個晌,起身後便命人給她打扮妥當,吩咐道:“帶上太子,我們去看看聶昭儀吧,好歹,今日回的也算她的孃家,想必她一定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太子知道要去見真正的母妃,高興不已,整個人都看得出很興奮,這時容萱瞥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你身為太子的威儀呢?你是本宮的兒子,是堂堂太子殿下,聶昭儀見到你也要行禮問安,你如今還未踏出永秀宮就這番模樣,哪有半點太子的樣子?”



    太子惡狠狠地瞪著她,“等我見了母妃,再也不回來了!”



    容萱笑了一聲,“好啊,你可以問問你的母妃她願不願意,沒有本宮,你什麼都不是。”她略彎彎腰,盯著太子的眼睛慢慢道,“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禮儀宮規、記住上下尊卑,錯一點,本宮就讓你去小佛堂誦經,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你的母妃。”



    太子打了個哆嗦,小佛堂是最可怕的地方,因為這麼厲害的德妃進小佛堂都差點吐血身亡,更別說他了。還有再也見不到母妃,那怎麼可以?他還要和母妃一起對付這個壞女人,和母妃、弟弟還有父皇團聚!



    太子老實了,雖然眼裡還是那種桀驁不馴的眼神,但容萱不在乎,她只要這一天的太子是服服帖帖的。



    一行人前往麗雲宮,早早就有宮人跑過去通知詩詩梳妝接駕。太后那邊留意到了,嬤嬤擔心地問太后是否要過去看看,太后想起她們就厭惡的不行,直接叫嬤嬤派了宮人過去盯著,出了事再叫她。



    詩詩本來因皇上陪容萱回孃家的消息氣恨不已,飯都沒吃進去,砸了一屋子瓷器,最後累得氣喘吁吁躺在床上難受好久才入睡,誰知剛剛睡著就被鈴蘭叫起來,說容萱正過來,她得起來接駕。



    詩詩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什麼時候容萱來她這需要她接駕了,最開始她做做樣子的時候,聶容萱就說她們情如姐妹不需這些虛禮,她都已經忘了容萱是比她高品級的妃子,還是寵冠後宮連太后都要避其鋒芒的寵妃,她必須恭謹地接駕。



    眾宮人著急萬分地為她梳妝換衣,詩詩被這麼多人伺候著卻感覺很屈辱,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必須忍耐著裝扮好去給容萱行禮,去向她最討厭的女人卑躬屈膝,這都是容萱帶給她的屈辱!



    詩詩早早被扶到門口等著,隨著一聲“德妃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詩詩同眾宮人齊齊行禮,即便她大著肚子也不能有絲毫懈怠,連頭都不能抬。



    詩詩聽見了容萱和太子下攆車的聲音,滿心激動,她終於能見到兒子了!她以為太子一定也會激動地跑過來抱住她,怕她累著讓她不要行禮,可她只等到容萱和太子在她面前站定。



    容萱笑著問:“皇兒,你可還認得眼前之人?”



    太子咬咬牙,說道:“回母妃,兒臣認得,這是聶昭儀,曾經照顧兒臣的那位婕妤。”



    那一聲“母妃”如尖刀一般扎入詩詩心中,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就看見一臉冷漠的太子,還有容萱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一刻她才知道,她要遭受的屈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