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150章 京都的黎明序章

 看來是黑鳥事件前後死亡的組織成員,不然工藤新一不至於對這個人毫無印象。至少他應該很少在日本活動,這次回來……不,事情的發展跟工藤新一記憶裡的不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就是那隻扇動翅膀的蝴蝶,如今他要挽留住逆卷的狂風,直達彼岸。

 “所以,莎朗,你是想說——你之所以騙我、綁架我、把我送給一個有仇的殺手當禮物,又強行給我改名換姓的理由是你要保護你的銀色子彈,是嗎?”

 “你還在生氣?我想不出更好的能同時保住你們兩個的方式了。至於雪莉……”貝爾摩德的語氣非常坦然。

 至於雪莉的死活,她並不在乎。不如說如果確定雪莉不會再為組織所用,她一定會殺了那個背叛者,連雪莉的姐姐一起。

 工藤新一可沒有感到任何寬慰,他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跟我商量。”

 貝爾摩德的笑聲從手機的聽筒裡傳出來。她似乎感到高興,又非常清醒,最後這位風情萬種的女明星笑夠了,才對那邊明顯在壓抑著怒火的偵探說: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親愛的,我不會每次都對你讓步。掌控一切才是我們這種人的本性,與其跟幼崽一樣向我哭鬧,不如試著亮出你的利爪……”

 她刻意停頓了一會兒,在偵探剛要開口之前說完了後半句:“那樣我也許會考慮聽你的建議。在那之前,你只能接受我的安排,沒有商量的餘地。”

 就算是所謂建議,也只是聽聽而已。

 莎朗·溫亞德倚在窗邊,對著夜色泡了半杯咖啡。她晃晃杯子,從倒影裡看到自己年輕不老的容顏,揚起一個笑來。

 她的小朋友總是過於溫和,對所有人都表現出禮貌的態度;他有自己的底線,絕不會把人逼上絕路,那對他來說跟殺人沒什麼不同。這給了敵人太多可乘之機,在這方面他就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但這就是工藤新一。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相似但又不同,一個已經長成真正的銀色子彈,另一個還在人生的岔道口上。

 很久,那邊才傳來了小偵探冷淡的聲音。

 “莎朗,我會如你所願。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編造的那個故事的所有細節……還有,琴酒在哪裡。”

 “你要插手嗎?不過琴酒在哪裡我也不清楚,恐怕你要親自去找。”貝爾摩德饒有興趣地問。

 “我有我的安排,沒必要告訴你。作為讓你提供情報的回禮……別站在窗邊了,找你麻煩的人就在窗外,別怪我沒提醒你。”

 風聲。

 貝爾摩德身形一頓,緊接著她迅速後退半步躲進窗後的陰影裡,子彈打碎了她手中的杯子,陶瓷碎片順著砸落到地面上。

 四濺的咖啡把地面染成灰黑色。

 “……也不用這麼快,我的女兒。那樣會讓我覺得你在向母親撒嬌。”

 499

 工藤新一坐在閣樓的床上,看著那些資料頭疼。時間有點緊迫,他最好整理完這些東西再去找琴酒,他沒想過貝爾摩德真的做了這麼多。

 敢對琴酒說出那些話,貝爾摩德當然不是毫無準備,她提供了大量的細節和可以證實的材料,工藤新一本來狀態就不怎麼樣,現在只覺得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腦在抗議,他梳理了一遍之後索性把事情都交給了手下的打工人臥底。

 臥底C:「事先說明,身為一個前kgB斷線臥底,我本來不應該繼續為任何機構服務。但是老闆你給的太多了,我決定拿出我當年偽造工作報告的真本事。」

 臥底C:「對了,老闆,我剛回到日本就聽說了一個大新聞,你有沒有聽到組織裡的那件事,琴酒和貝爾摩德竟然有個兒子啊!」

 工藤新一:「……」

 聽說了,比任何人聽說的都早,謝謝你臥底先生,不用再說一遍。

 臥底C:「我跟你說,真是太離譜了,琴酒和貝爾摩德竟然有個兒子,他竟然沒被琴酒——我的意思是,琴酒不應該在兒子剛出生的時候就把他掐死嗎?」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這個兒子就前幾天出生的,出生的時候就二十多歲了。

 工藤新一直接離開了這個讓人覺得尷尬的話題:「你已經回到組織了?」

 臥底C:「還沒,我先把老闆你的活整理完再回去。對了我聽說還有個情報員也回來了,不知道他在哪。」

 工藤新一:「你瞭解麥卡倫嗎?」

 臥底C:「那條一旦確定目標就咬著不放的瘋狗?如果被他盯上就麻煩大了。要說我以前就應該把他幹掉,不然他遲早會把老闆你當成目標的。」

 工藤新一:「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殺人。」

 臥底C:「嘖,我那天使一樣善良的老闆,你是在給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找麻煩啊,太高的底線只會讓你束手束腳。」

 工藤新一:「如果我沒有底線,那就跟他們沒什麼不同了。」

 他無視了對方關於“等等老闆你讓我偽造的記錄不會就跟琴酒和貝爾摩德的兒子有關吧”的發言,退出手機的加密界面,把手插進了頭髮裡。

 很疼。

 但比起之前頻繁找景光哥對話的時候還差了點,這讓他感到有點不知該怎麼說的欣慰。

 ……說起景光哥。

 工藤新一又重新打開手機,給高明哥留言說自己沒事了,但暫時不會回去,希望長野縣那邊暫時保留失蹤案。

 諸伏高明很快就回復了一個好字,沒有多餘的詢問,就像是一種特別的默契。

 這會兒時間已經是凌晨,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把手臂從黑羽快鬥那裡抽出來,沿著閣樓的樓梯往下走。他到現在都沒聯繫公安和fBi兩個前輩,希望他們能聽懂自己的潛臺詞。

 然後……

 年輕的偵探披上外套走到咖啡廳樓下,月色一如既往地照亮這座城市的角落,他透過玻璃窗往外看,深夜的街道帶著一點潮溼的風與暖意,這裡是京都,對他來說陌生的領域。

 黑暗的角落裡總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但無人踏進這方小小的天地。

 “現在出門?被組織抓到我可不會管你。”

 埃利亞斯·裡希特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這位組織的法官成員端著一杯咖啡走到了吧檯的位置,他非常平靜,也沒有打算阻止偵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