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驚鴻 作品

第48章 教育:對話文學5

 七十歲, 終於有房子了,還是買的便宜的二手房……

 嗚嗚嗚,我的眼淚不值錢!

 蘇轍內心悲憤異常。

 未來的我為什麼會混得這麼慘?當上副宰相了還混得這麼慘, 我是不是太給宰相圈子丟人了?

 此時此刻,連王安石都忍不住開始憐愛這對兄弟了。

 說實話,經濟大拿王安石完全無法理解這倆兄弟是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的。

 蘇軾再怎麼被貶謫, 他也是當官的啊。還沒有女兒, 又不用賠嫁妝。他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蘇轍就更離譜了, 當官攢的那點家底都給女兒陪嫁出去了,寧願買幾百畝地也不買房子。不買就不買吧,幾百畝地可以坐等吃田租, 倒還不錯。

 所以他是怎麼在這麼好的優勢局面下,沒有擴大資產,反而淪落到賣光田地的地步?

 這對兄弟真的是一個賽一個的離譜。

 【在蘇轍撈哥哥的故事裡,還有個經常出現的劇情是說蘇轍時常在金錢上援助哥哥。

 但我們縱觀史料會發現, 其實二人一般都是互相援助的, 誰有錢了就支援兄弟一把。

 而且統計次數之後就會發現, 沒有女兒需要養的蘇軾經濟上更寬裕一些, 所以他的援助次數反而比弟弟更多。】

 蘇轍感動地抱住哥哥:

 “兄長,以後幾個侄女也要靠你了, 你比我能攢錢。”

 蘇軾立刻推開他:

 “不了不了, 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你兄長了,你找王安石去, 他有錢。”

 蘇轍頓時翻起舊賬來:

 “那你被抓了還喊什麼以後妻兒都交給我來養?我都沒讓你連我妻兒一起養!”

 蘇軾有點心虛:

 “那不是你沒下獄嗎?那會兒的我肯定以為我死定了,只能拜託你了。”

 塑料兄弟吵吵嚷嚷起來, 連小時候誰多吃了一塊糕點都能拉出來吵一吵。

 不過吵架歸吵架, 真遇到困難那當然還是得幫。

 【公元1076年中秋, 蘇軾寫下千古絕唱《水調歌頭》,思念遠在齊州的弟弟:[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1

 1082年,蘇軾在黃州任職,蘇轍特意趕來黃州見了哥哥一面。此時距離兄弟倆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13年。】

 【1097年,蘇轍被貶化州,同年蘇軾被貶儋州。原本遠在天涯海角的兄弟倆,在蘇軾這次貶謫的路途上意外相遇。

 這是兩人一生中最後一次見面,這一年他們一個61歲,一個59歲。

 四年後,被徽宗平反的蘇軾還未來得及復職便於北歸途中逝世。此後蘇轍獨自面對官場傾軋十一年,直至死後安葬在兄長墓旁,二人才再度重逢。】

 徽宗位面的蘇轍老淚縱橫。

 此時的他已然是孤零零一個人,面對奸臣蔡京的打壓,他選擇了避其鋒芒。如今他已致仕,築室於許州,準備閉門不出,專心治書。

 天幕預言他還能再活9年,那就趁最後的時間好好整理整理自己和父兄的詩詞文章,編一本“三蘇文集”吧。

 神宗位面。

 蘇轍閉上了和哥哥吵架的嘴。

 不管他們怎麼打打鬧鬧,感情都擺在那裡。乍然聽到自己日後要被哥哥拋下十一年,他有點難以接受。

 雖然明知道自己年紀小,可能活得會比哥哥長。但,誰願意失去自己最後的親人呢?

 蘇軾一看情況不好,連忙勸慰道:

 “你不是還有妻兒孫輩嗎?怎麼能算一個人?看開點,人總歸是會死的……”

 “閉嘴!”

 蘇轍惡狠狠地說道。

 如今是熙寧三年(公元1070年),幾年前才經歷過父喪,蘇轍現在一點都不想聽他哥胡說八道。

 三十歲的人了,還什麼話都敢亂說,怪不得以後得罪那麼多人。

 新黨得罪了,舊黨又得罪了。敢情整個朝堂分三個黨派,他蘇軾是單獨一黨。

 蘇軾:……

 來自弟弟的吐槽,最為扎心。

 看他這樣蘇轍就來氣,但是氣了也是白生氣。這傢伙就這個性格,這輩子改不了了。

 算了,撈哥哥就撈吧,誰讓他寵他哥呢。

 蘇轍沉著臉推開他哥:

 “這次先不和你計較了,以後管住嘴。”

 蘇軾:?

 感覺作為兄長的威嚴地位不保,不行,他得說點什麼維護尊嚴。

 然後被他弟弟粗暴打斷:

 “手也給我管住了,不許亂寫詩詞得罪人。”

 蘇軾張嘴就要反駁。

 又又又一次被弟弟打斷:

 “除非你想像天幕說的那樣,以後咱們兄弟倆十年見一次面,多見兩次就天人永隔。”

 蘇軾不說話了。

 雖然發表自己的政見觀點很重要,但弟弟也很重要。而且烏臺詩案的後果確實太嚴重,他也無法保證再來一次他就能留下一條命來。

 未來的他決定把妻兒丟給弟弟養是無奈之舉,現在知道弟弟以後壓力那麼大,他也不忍心再冒險。

 算了,大不了他以後就在心裡罵,不寫下來。就算要寫,也得藏藏好,或者等那群人死了再寫。

 只要他努力多活幾年,總能活過那群構陷他的小人,到時候就可以隨便寫文章罵他們了。

 【最後,以蘇軾在獄中寫給弟弟的一句詩作為這個故事的結尾:[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祝願兩位日後幸福安泰,年年歲歲長相聚。】2

 蘇軾蘇轍齊聲道:“多謝!”

 蘇轍藉口更衣,回房悄悄把這句詩寫了下來,晾乾墨汁後夾在了自己最愛的詩集裡。

 回來的時候,天幕上已經開始講述下一個故事了。

 兄長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

 蘇轍之前把音量調小了,沒注意天幕在說什麼,見狀疑惑地問道:

 “怎麼了?天幕在說什麼?”

 蘇軾一臉生無可戀:

 “在說我和張懷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