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個甜粽 作品

第 95 章 耍心眼

祁倦聽著那低低的嗓音,覺著自己跟欺負了人似的,這事兒他不能由著黎弛來。

要真讓黎弛看著他死,那不是又給人留下一個陰影。這麼帥一姐夫,最後變成那衰樣,也太不體面了。

但這小兔崽子這會倔得跟頭驢一樣兒,還會賣可憐,懂得招人心疼,本事也不小。

祁倦和黎弛各退一步,用實驗室的桌子劃分界限,兩人各自佔據一地。

祁倦人看似還好端端的,實際上受傷的左手跟僵了一樣兒,整條手臂動彈一下都疼到不行,痛感往身體四面八方遊走著,他手不自覺的在發著顫。

察覺到黎弛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另一隻手倏地攥住了左手,咬了咬牙,站起身,右手扯住衣襬,往上拉了拉,第一次滑了手,第一次才把T恤給脫了下來,脫完T恤利落把兩隻手給綁住了,皮膚開始燙了起來,渾身跟點了一把火一樣。

整條手臂從麻到疼,襲遍全身,痛到大腦模糊,熱得快冒氣兒了,呼吸都沉了幾分。

眼前都像是出現了重影,小混蛋的身影分了好幾層。

這他媽離昇仙就差臨門一腳了。

男人身形晃了兩下,黎弛手撐在實驗桌上,翻過了那條界限,穩穩當當的接住了他的身體。

掌心觸碰到赤.裸的皮膚,燙得厲害,黎弛的手鬆了松,下一刻又抱緊了,男人的灼熱呼吸噴灑在他的脖子上,那一塊都微微顫慄了起來。

祁倦的身體太燙了,身上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他好像很痛,緊咬牙關,給他喂水都喂不進去。

黎弛一遍遍的弄水進來給他擦身體,就像祁倦從前對他做過的事一樣,他守在祁倦身邊,黑眸沉靜的注視著他。

如果祁倦穿了那件給他的外套,他的手或許就不會受傷了,但祁倦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這件事,也沒有怪過他,臨到頭了,還在囑託朋友照顧他。

他冰涼的指尖碰過男人酡紅的臉頰,指腹摸了摸他緊皺的眉間。

“很疼嗎?”

自然沒有人會回應他。

沒關係,就算變成喪屍,也沒關係,黎弛想,他不會讓他們動他分毫。

或許他命裡就和研究所犯衝,這個地方給了他兩次慘痛的教訓,第一次是背叛和出賣,第一次是失去。

他回想起那天,那些蠢貨們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團亂跑,他看著這一場鬧劇,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神色,心底暢快。

看吧,他們多高高在上,他們也會恐懼。

而後,一聲巨響讓他抬起了頭,他在無數折射在玻璃碎片的光裡,看到了一道身影拎著凳子,背對著光,朝他走了過來。

從那一天,他像是被人從噩夢中叫醒,過了一段如泡沫般令人貪念的日子,可是泡沫碎了,他將又要回到虛無冷寂的深淵中。

無形中彷彿有一雙手,拽住他的腳踝將他無限的往下沉。

盆裡的水都熱了,換了好幾趟,祁倦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他的脖子青筋有些顯了,手腕上纏著的T恤早被扔到了一旁。

黎弛指尖摸過祁倦脖子上的青筋,那一塊都揉紅了,青筋就沒有那麼明顯了,他俯下身,靠在了祁倦懷裡,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索取著他身上的熱度。

變成喪屍的話……應該就沒有這種溫度了吧。

天花板上的燈是暗的,地面髒兮兮的,黎弛抱了會兒,猶覺不夠,他把祁倦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看起來就像是祁倦抱住了他,他一手拉著祁倦的指尖,埋在祁倦的頸窩,痴迷著他身上的氣息。

在下沉裡,祁倦是那雙唯一抓住了他的手。

他親手打碎了那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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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派派和老吳沒能進來幫什麼忙,黎弛就像一條惡犬,守著自己的一某三分地,誰來碰一下都不給。

被喪屍抓傷,感染的幾率大過覺醒異能,哪怕一個小小的傷口,也是致命的,祁倦再睜開眼,恍惚間都有種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實驗室光線暗淡,靜悄悄的,祁倦坐起來,腦袋還有點暈,起來就對上了一雙黑亮的眸子,跟小狼崽子似的,直勾勾的盯著他。

祁倦覺著自己是快變異了,想要抱著人啃。

真他媽餓。

“姐夫?”黎弛歪了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