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85章 入甕



 是以,很輕易便甩開了盯著國公府的眼線。


 只是如此一來,到了耦園已是深夜。


 江晚吟已經睡了,陸縉便沒讓人叫醒,連燈也未點,只一個人進去。


 儘管他腳步放的極輕,江晚吟這幾日睡不穩,依舊醒了。


 一睜眼,迎著月光,卻看見了一個戴著銀狐面具的人。


 好似是那個紅蓮教首。


 她眼睛瞬間睜圓,嚇得抄起手邊的瓷枕便要砸過去。


 “救……”


 “是我。”


 來人卻一把攥著她手腕。


 江晚吟一聽這聲音,才發覺是陸縉。


 果然,下一刻,來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熟悉又清俊的臉。


 “你怎麼這副打扮?”江晚吟吁了一口氣,放下瓷枕,“我以為……”


 “以為是誰,紅蓮教首?”


 陸縉在她榻邊坐下。


 “是啊。”江晚吟撫了下心口,現在想起來當時被擄走的絕望和墜崖時冰冷刺骨的湖水仍是心有餘悸。


 “當日只有你近距離見過他,我剛剛這副打扮,同他像嗎?”陸縉問。


 江晚吟偏著頭仔細比較了一番,很肯定的點頭:“像的。你不說,我差點以為是了。”


 連她也說像……


 陸縉握著面具,暫未說話。


 說起來,他同裴時序雖有三分相像,但相像的恰好是下半張臉。


 恰好是戴著面具的模樣。


 之前的猜疑又篤定三分。


 江晚吟完全不知他的懷疑,只問:“大半夜的,你怎的突然想起這幅打扮?”


 陸縉原想告知江晚吟,但轉念一想,裴時序畢竟是她一同長大的兄長,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當初是裴時序將她擄走,險些害得她丟了清白又喪了命,必定會深受打擊。


 這孩子,心太軟了。


 他是厭惡裴時序,但不想傷到江晚吟。


 且如今一切仍是猜疑。


 沉吟片刻,陸縉並未將猜疑告知江晚吟,只拎著面具隨手一扔,笑道:“今夜月色好,原是想逗逗你,沒成想你膽子如此小,竟絲毫嚇不得。”


 “你慣會戲弄我!”


 江晚吟剛剛著實被嚇的不輕,她抄起手邊的瓷枕便想砸過去,都舉起來了,又捨不得,換了個軟枕氣哼哼地砸向陸縉。


 陸縉低笑一聲,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我的錯。”


 聲音卻格外認真,撩起她鬢邊一縷青絲:“當日你親手捅了那教首一刀,怕不怕?”


 “……怕的。”江晚吟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承認,“不過,他做了如此多壞事,是罪有應得。”


 陸縉盯著她正義凜然的雙眼看了片刻,笑道:“對,他罪有應得。”


 他的確該死,險些害得她屍骨無存。


 能死在她手裡,也算是他的福氣。


 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回來想搶走她?


 江晚吟隱隱覺得陸縉今日有些怪,試著問:“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暫未。”陸縉壓下眼中翻滾的戾氣,揉揉她的發,“你不必多想,好好待著便是。”


 江晚吟暫鬆一口氣。


 沒有就好,哥哥那日手段雖陰狠了些,但她私心裡,並不想他當真是壞人。


 “都這麼晚了,還不好好睡覺?”


 陸縉擱下面具,掐了下江晚吟臉頰上的軟肉。


 江晚吟搖頭:“睡不著。”


 “又睡不著,擔心誰?”陸縉一眼看穿。


 “你。”江晚吟學乖了,雙臂主動環上他的脖頸,“擔心你。”


 陸縉明知她擔心的不止他,仍是頗為受用,但眼角仍是有幾分不悅:“怎麼擔心的?”


 “我將那個手串修好了。”江晚吟猶豫片刻,從枕下將那個重新串好的手串遞過去,“這幾日,我又抄了些佛經,將手串放在佛龕裡供著。”


 “另外,將串線換成了銀的,可以測毒。”


 陸縉垂眼一看,不但看到了手串,還看到了她指尖被細線勒出的紅痕。


 “怕我出事?”陸縉壓了壓眼皮。


 江晚吟嗯了一聲,又忐忑:“我亂想的,恐怕用不上,你若是不想要便算了。”


 “我說了不要了?”陸縉眉尾一挑,“瞧你這出息。這串銀線的本事,跟誰學的?”


 “舅舅。”江晚吟唇角微翹,“這些年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我也跟著聽了不少。”


 “心思還挺多,替我戴上。”陸縉笑。


 江晚吟便小心地替他戴好。


 她一低頭,露出一截修長的頸線,瑩潤又流暢,陸縉指尖輕撫,順著往下滑,聲音也低下去:“這幾日想不想我?”


 江晚吟抿著唇:“不想。”


 “真不想?”陸縉停在她腰上。


 “不。”江晚吟搖頭。


 陸縉忽然從她裙下往裡一探,唇角盪開一絲瞭然的笑:“口是心非。”


 江晚吟趕緊按住,臉頰微微燙:“舅舅還在呢,兩間房的床榻臨著。”


 陸縉嗯了一聲,拈了拈指尖,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直接將她抱起,按在了桌子上:“那就換個地方。”


 江晚吟不肯,回頭一手推著他的腰:“冷。”


 一個字,拿捏住陸縉軟肋。


 她現在,是越來越會撒嬌了。


 “不解開。”陸縉讓了半步,眼一低,示意江晚吟捲起下半衣裙,“到腰上就行。”


 更羞恥了。


 江晚吟不動,但陸縉就那麼目光沉沉的看著。


 她沒辦法,只好順了他的意。


 可兩手抱著繁複的衣裙拎到了膝蓋,終究還是抹不開臉,回頭無聲地懇求陸縉。


 陸縉平時格外縱著江晚吟,這個時候卻格外心硬,手一抬重重拍了下江晚吟後臋,笑:“哪是腰?”


 江晚吟一顫,咬了下唇,到底還是背對著緩緩捲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