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未返 作品

第 34 章 五福晉34

康熙對太子的突然發難,不管是在前朝,還是在後宮,這無疑都像一聲驚雷般引起了軒然大波。




太子被髮罰在毓慶宮內反思己過,眾大臣在朝堂之上面對著康熙周身的超低氣壓,各個都小心翼翼的,縮著脖子裝鵪鶉,不要萬不得已絕對不冒頭,生怕被殃及。




後宮之中亦是,若是之前各宮嬪妃都是絞盡腦汁怎麼想發設法爭寵,但這會卻一個個對康熙避之不及,各個都乖覺的不行,那些平日的喜歡拈酸吃醋、挑釁找事的,也統統都消停了下來,眾人像是約定好了一半,都龜在自己的中半步不出。




後宮上下都透露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好在這會康熙也沒什麼心情召後宮妃子侍寢,眾人也算是變相的逃過了一劫。




毓慶宮內,太子已經把自己整整關在書房三日裡,整個人頹廢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和焦慮。




“還是遞不出去消息嗎?”太子問身邊貼身太監張德海。




張德海搖了搖頭,“主子,皇上的人一直毓慶宮外守著,咱們的人根本沒機會從他們的眼皮底下出去。”




說罷,他又忍不住勸道,“您也稍安勿躁,索額圖大人定也在想法子,咱們別自己個亂了陣腳,不如等索額圖大人聯繫您。”




其實,張德海是想勸太子這個節骨眼先別折騰了,但他知曉太子的脾氣,勸他定是不會聽的,只能先試著穩著他。




這次皇上直接處死太子身邊三個近侍的事,確實將他們這些太子身邊伺候的人嚇慘了,若是太子再有什麼出格的行為,皇上也定只會認為是身邊的人帶壞了太子,那他們這小命怕是就要不保了。




太子聽到這話,踉蹌了兩步,頹廢地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都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他無力地擺了擺手。




張德海忙應了下來,出去前還不忘把書房的門關上。




書房瞬間靜了下來,太子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整個人越發的惶恐不安了起來。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啊?!




皇阿瑪不僅當眾斥責他,處死了他身邊的近侍,還把他關在這毓慶宮裡,他是真不知要怎麼辦了,只想去找叔公想法子,可是他如今連這毓慶宮的宮門都出去。




他直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皇阿瑪怎的突然就對他發了這麼大的火,他明明說過最看重他這個儲君的啊。




還有,那日他和那幾個近侍說話時,分明是在屋子裡關了門的,他皇阿瑪又是如何只曉得?




一直以來,太子不是不知自己身邊有他皇阿瑪的人,但知道歸知道,此時卻還是不免有些不寒而慄。




俗話說,有人歡喜就有人憂,反過來亦是成立的。




阿哥所,大阿哥處。




若不是此時不能太張揚,大阿哥怕是都要請人來府上喝上個三天三夜了。




大阿哥仰頭又灌了一大口烈酒,那臉上的狂喜之色似是要溢出來了般,可見其現下的心情有多好。




哈哈哈哈,暢快啊,他二十多年來的這股子憋屈終於有了發洩的口子。




他明明是皇阿瑪的長子,是兄長,但自懂事起卻一直都是他向太子這個弟弟請安,他又怎麼可能甘心呢。




試問,他們兄弟中有誰是真心認可那什麼嫡子繼承正統的觀念?




不僅他們兄弟,就連朝堂上的那些皇親國戚和滿洲大臣亦是,在他們看來,什麼嫡子繼承大位才是正統,這都是漢人的東西,他們並未打心裡認可,自也不會打心底認可太子這個所謂名正言順的儲君了。




滿人最是敬重巴圖魯,崇尚軍功,向來都是戰場上見真章,那個位置自然也是有能力者居之。




他自認各方面能力都不輸給太子,他們滿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打小他的騎射功夫就比太子強了不知多少。




康熙二十九年時,年僅十九歲的他,便以前軍副將的身份,追隨皇阿瑪出征噶爾丹,第一仗便旗開得勝,皇阿瑪對他讚不絕口,試問是這是哪個兄弟能做到的。




去年噶爾丹戰場上,他更是擔任了前軍統帥和軍隊的軍事參謀,帶領軍隊在戰場上大獲全勝,軍中之人誰人不服氣,甚至在班師回朝後,還被皇阿瑪委派代表他,去攜軍威犒賞三軍,慰問前線那些有功將士。




而太子呢,每次他陪著皇阿瑪征戰沙場,出生入死時,太子卻只是留在京城美其名曰監國,實則就是坐享漁翁之利。




憑什麼?!這些年他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之前明珠一直壓著他,說還未到時機,這個時機是什麼,大阿哥一直不知道,但方才明珠讓人送信過來,說可以行動了,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明白明珠口中時機是什麼了。




太子真的以為他的位置不可撼動?




如今看來,倒也未必吧。




大阿哥推開房門,把貼身的太監叫了進來:“去把這封信送到明珠府上。”




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他自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既然已經撬開了個口子,那自是要讓這個口子越來越大才好。




若是此時安清在的話,定會忍不住重重地嘆口氣。




果然如此啊,相比於太子的後知後覺,反太子勢力卻最先察覺到了康熙的心態變化。




而接下來,怕是那些參太子的密信要像雪花一般飛到康熙的桌案上了吧。




不過整體來看,後宮的這場波詭雲譎,於安清而言,實則影響並不大,反正她前些日子也都是一直縮在自個的院子裡,和現下基本沒什麼區別。




只是她對院中的中人管的越發嚴了,就連平日最是喜歡出去串門的翠柳,都被她整日拘在院子裡,現下這種敏感時刻,還是謹慎小心些為妙。




日子依然是不緊不慢地過著,但很快迎來了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一個節氣——寒露。




因為寒露這天的到來,也就意味著她那塊地要種的冬小麥,可以播種了!




“小喜子,之前要你找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安清問。




小喜子忙道:“




回主子,都已經準備好,就在倒座房那放著呢,奴才這就找人給您抬來瞧瞧。”




說罷,他便轉身出去招呼了院裡的兩個小太監朝著倒座房的方向而去,沒多久幾人便抬著一個東西走了過來。




這東西很是笨重,主要是還很大一個,所以加上小喜子,一共四個人才費力給搬了過來。




“主子,這就是奴才託人從宮外運進來的,您看看是不是您說的那三腳耬車。”小喜子有些氣喘吁吁地問道。




安清看著面前耬車,輕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她要用的三腳耬車。




小喜子見安清的反應,便知道這是沒找錯,也瞬間放下心來了。




說來也巧,這東西上午才送過來,他本想下午找個機會給福晉看看的,沒想到福晉這會倒是提起來了。




安清繞著那三腳耬車轉了一圈,便蹲下來親自上手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問題後,便當場宣佈他們下午就去給那冬小麥播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