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巡察使6
趁著弟弟不在,就用了些手段趁虛而入,得到了弟弟喜歡的人。
得不到時,日日都想要。
看到弟弟和她恩愛,他何其嫉妒,於是逐步靠近,送了壇酒而不被討厭,就讓他高興許久。
可那壇酒,都是阿奚提醒他送的。
他佔的也是阿奚的。
現在自以為得到了被辜負,卻被梁毫這句話震得驚醒,想起一開始,她並不屬於自己。
張瑾忽然沉默。
“大人……您怎麼了……”梁毫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總覺得司空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張瑾迅速轉過身,“沒事。”
他能趁虛而入,那自然別人也能。
與其說是她假意迎合卻翻臉殺他,也許僅僅只是……他的趁虛而入並沒有得逞,沒有讓她喜歡他。
就是如此。
她根本沒有喜歡他。
是他自作多情。
真荒唐。
一個天生的孤寂之人,妄圖與他人一樣擁有情愛,去搶,去爭,以為得到了,還未沾沾自喜,卻被捅一刀。
張瑾回到府中,坐在臥房裡試圖冷靜,看到那件衣服還掛在衣架上,上面的酒漬已經幹了。
那日客棧他穿的衣服。
那天,她就伏在他懷裡顫抖,忍著他笨拙的侵—犯,沒有任何反抗。
張瑾那一刻何其高興,活了三十年,
他抱著她,就像普通男人抱著心愛的妻子,想起掌櫃說他們是夫妻,沉溺在幻想出的溫柔鄉里。
傷口可真疼。
前車之鑑無數,卻依然要靠受傷來清醒。
深夜,有人急急敲響張府大門,周管家連忙過來叫郎主,本以為他該睡了,卻發現男人衣衫完整地坐在黑暗中,也沒有點燈。
周管家不禁愣住,“郎主……您這是……”
“什麼事?”
男人抬起冷冰冰的雙眼。
周管家忙道:“是之前您被行刺的幕後真兇,調查有了進展。”
突破口是一個可疑的鐵匠。
據說那鐵匠過城門時,包裹不小心散開,露出許多銀兩,太過可疑,就被城門郎扣留了。
那刺客刀劍上的標記是刑部指認趙氏一脈武將的證據,但張瑾知道,那標記應該是刻意為之,就是為了栽贓。
同時要對付趙家和張瑾的人,希望他們能互鬥起來的,小皇帝嫌疑最大。
張瑾親自來到那鐵匠鋪子跟前。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刀劍,仔細放在手中端詳,冷聲問:“怎麼回事。”
那鐵匠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惶恐道:“官爺明察……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有人拿著一個圖紙過來,讓我去給一批刀劍上打造那樣的計劃,那人給的銀子很多,小的也沒想那麼多……就照辦了……就是事後讓小的遠離京城……”
“圖紙呢?”張瑾問。
一邊連忙有人遞上,張瑾仔細審視,冷聲問:“什麼時間。”
那鐵匠戰戰兢兢道:“就是……除夕那晚……”
“讓你打多少把刀?”
“十把。”
“來者是何身形裝束,口音如何?”
“那人……長得很高大魁梧,面色黝黑,眼睛比較狹長,眉骨那有個刀疤,腰上懸著個鐵牌,看著像個將軍,口音……不是京城口音,有些像北方來的……”
“鐵牌上紋樣,可還記得?”
那鐵匠猶豫了一下,遲疑道:“……依、依稀記得……”
“給他拿紙筆,畫出來。”
張瑾在一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人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描紋路,很快就將圖紙遞過來。
張瑾只掃了一眼,便猛地閉目。
對上了。
這是平北軍軍牌。
按此人描述,那個前來送圖紙的人,應該段驍身邊副將荀關。
張瑾捏著圖紙的手不斷地收緊,心潮亂湧,好似被滾水燙過,手背上青筋繃起。
是段驍,不是她?
是他誤會了她?
張瑾猛地起身,冷聲道:“把他關起來,等我下朝再來處置。”說完,甩袖出去。
審完那鐵匠已臨到寅時,天完全未亮,百官已在宮門外等早朝,張瑾靜靜站在一側,反覆想著此事。
如果是她想殺他,她為何要委屈自己和他在客棧做,如果不是,又為何不跟他說,任憑他誤會?
倒不如親自問她。
問個清楚。
正這樣想著,卻見到幾個內官快步過來,為首的女官揚聲道:“陛下今日有恙,罷朝一日,各位大人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