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陽 作品

第3章 人生裡最殘酷,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她認為想想可以,她也只能想想,因為實在做不到,所以只能看看梁家誠在服藥期間要注意哪些事項。醫生說過一些病理小常識,她也聽鄭紅秀提到過,因此全記在了心裡。她記得醫生說:“心臟不好,不能吸菸,也不能喝酒。”她琢磨著:“既然知道吸菸有害健康,還會吸麼?”之後,只要看到煙,她都會偷偷地藏起來。她只得採用這樣辦法,認為只要不讓梁家誠發現,平時可以少吸點菸,還是會減少吸菸後出現的副作用。

 梁博文心事忡忡的,跟在梁家誠的旁邊,走進了醫院。她想起鄭紅秀說的:“一個人一輩子最牽心的人,就是家人。家人,就是親情。親情在有些時候,會牽拉著你的心。想到會疼,不想還是會疼。”親情是一種感觸,是讓人覺得後會切真切實地疼到心裡,還能深植骨髓一般。

 梁家誠掛完號,直接走去了已經熟悉的內科醫療室。當他們走到醫療室附近的時候,他說:“博文,你幫爸爸拿著包,站在這裡等等爸爸。”神情嚴肅,態度有些生硬,不容梁博文說不。梁博文點了點頭,接過包用兩隻手提溜著,站到了靠近醫療室門口的牆壁跟前。隨後,梁家誠走進了醫療室,可是不一會走了出來,又走進了旁邊的另一個醫療室。梁博文跟著他走到了每一個醫療室的門外,而且依然按照梁家誠說的,在各個醫療室的門外等候著他。她認為此時不能有想法,做法就是跟著,只要跟著就不會給梁家誠添亂。她知道,單純地服從,與盲從地無知在此時最有意義。她還有唯一的一個盼望,盼望著梁家誠再走出那個醫療室,就會有了過去有的滿臉笑容。他會衝著梁博文開心地笑過之後,會接著說些梁博文最想聽的話。她懷著這種心情,沒覺得心裡還有剛剛有的忐忑不安,只是靜心地守望。

 梁家誠終於走出了診斷室,可是他笑得黯然神傷的。或許,他的笑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醫生確診他的病情加重,對梁家誠必須接受治療的態度表現得有些強硬,可是話語卻非常地謙和。醫生希望梁家誠接受治療,同時必須保持心情穩定,要對將來的每時每刻都充滿信心。醫生叮囑著:“你一定要堅持治療,我們也會盡量地想辦法。你還年輕,咱不能讓生命這麼早就休息呀!你呀,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再給心臟增加任何負擔了。平時,不能生氣,更不能擔驚受怕。我說得這幾種醫療方案,都是最見效的。”心裡還是認可做最徹底治療對病患有好處,才又說:“雖說有些辦法聽起來不現實,只要有機會,咱們就都得試試。如果我能聯繫到最合適的心臟來源,就和你聯繫。咱們不管誰遇到這種事,都得為自己爭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我呀,和你年紀差不多大,我的孩子比站在門外那個孩子也大不到哪裡去。”認為年紀相仿,也感同身受的。他的話顯得更語重心長的說:“咱們都是中年人。中年人上有父母,下有兒女,擔子不輕呀!男人是家裡的頂樑柱,咱們可得撐住了!”醫生看著眼前的梁家誠,再一次地深感了現實生活的殘酷。

 梁博文站在門外,幾乎把他們說的話全聽到了。她把實情實景根深蒂固地埋藏在了心裡。或許從這一刻起,她也已經接受到了人生裡最殘酷,也是最重要的一課。她不知道面對了眼前這些,再到了她知道和懂得了某些道理後,是值得高興,還是會懊憾一生。

 梁家誠和梁博文走出了醫院,坐車,倒車,打算直接回到隱藏在山山連綿不斷的農村家裡。梁博文在路上琢磨著:“爸爸說是去看奶奶,他是想法有了,可也是河溝裡沒水,枯乾河床裡的船,被擱淺了。說來說去,還是爸爸心裡早有了打算,有了目的,才這樣騙我和媽媽。他的身體不舒服,也不明說。其實他最瞭解自己的病情,吃藥也是硬撐著。實在沒辦法,覺得藥不管用,他就換藥。藥換了,還是不管用,他就這樣騙人,偷偷摸摸樣的去醫院。”心裡很無奈,瞪大了眼睛的看著天。眼睛看天空看久了,會累,感到眼前似早上的晨霧,依然是一片朦朧。她在心裡說:“相對醫生說的話,真能有奇蹟出現麼?”盼望還在心裡迂迴不定的。如果梁家誠能好起來,再好不過,如果不能,他們也只得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