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陽 作品

第2章 鳥語花香的春天

 他頑強地走在路上,時時地盼望著生活可以好起來。他總想著家裡有幾雙親切的眼睛,總是看著他出門,盼著他歸家。他是一家之主,是一個家的梁,要給家裡妻小提供生活的來源,提供物質需要。還有不可或缺的情感,畢竟屬於一個家庭的完整的構築基礎如果弄丟了,那是無論往哪找都找不回來的。他覺得只要可以忍耐病痛,只要忍耐多過了一天,希望就會多出一整天。

 現在,他的病情加重了,心也經常會痛了,也還是立馬從口袋裡掏出隨身帶的藥瓶,擰開瓶蓋,倒出幾粒小藥丸。即使身體疼到全身瑟抖,還是會硬把幾粒小藥丸塞進嘴裡。稍後,儘量地迅速地乾嚥下去。梁家誠只求藥品可以控制病情,只要可以暫且把病情抑制一下,也會因上蒼對生命的一時眷顧,而心存感激。他認為只要疼痛有所好轉,很多未能達成的心願,才能繼續下去。他對自己說:“你是一個男人,要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作為一個男人,在一個家庭裡,這些是必須要去做到,而且一定要去做到的。你要去承擔責任與義務,要不顧一切地去完成。”事與願違,服藥後效果會出現一段時間,可是很快地又會消失。或許藥品可以麻醉神經,短暫地緩解疼痛,才會讓他感到不痛了。可是固定的時間一過,再疼,也許藥效便失靈了。他再服藥,只覺得全身麻木,變得沉重的身體也感到了無力支撐。他想:“不錯了,已經不錯了,能支撐一陣就不錯了。”無奈於病情的不斷加重,卻由衷地讚歎不斷地服藥,還能出現療效。

 梁家誠在臨去世之前,已經確認了身體越來越差,也越來越不堪重負。他想來想去,只得打算著再去醫院找醫生看看。可是,他又怕鄭紅秀聽了,在家擔心,只好找了個幌子,話音輕柔地說:“紅秀啊,今天博文休息,我和她去看看奶奶。奶奶打電話說想博文了,你準備一下,也和我們一起去吧!”知道鄭紅秀有事做,肯定不會去。鄭紅秀猶豫了一下,話音低婉地說:“你和博文去吧!你們看過媽,早點回來。家裡還有農活沒做完,我還是不去了,你讓媽想回來了就回來住幾天,你把話給媽捎到就可以了。我若去,來回的時間也都耽擱在路上了。”幫梁博文收拾好了出門帶的東西。她把要帶的東西收拾好了,看著梁家誠領著梁博文的手,走出了家門。

 平時,鄭紅秀擔心梁家誠的身體狀況,於是問他話,可是他每回都回著:“放心吧,只要吃點藥就會好了。醫生說了,沒事。”總用這話敷衍她。鄭紅秀覺得並沒梁家誠說得那麼簡單,而且總覺得他有很多心事。夫妻多年,看他突然變得沉默不語的,心裡還是會感到不踏實。有時,看他平靜地臉色擺在那裡,可是一個人卻像在發呆,她想想也是覺得他有事隱瞞著。梁家誠知道病情加重,想到了後果,總是會心有餘悸。他時常擔心情緒不能控制,還怕影響家人。她發現了這些,覺得心裡有苦,可是卻無法說。有些緊張讓粱家誠覺得害怕,情緒總不時地出現波動。他覺得思緒停留在這些想法中,即使是一個人再正常,身心都會出現微恙。實在難受,他就說:“現在再怎麼想,都沒多大用處了,何況已經是嚴重的心臟病患者了呢?”覺得這麼說不乏杞人憂天,又不得不認可現實。

 此時此刻,季節正處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春天。梁博文跟梁家誠坐在車上,看著窗外道路旁的景色。很多事物看過了,她覺得非常熟悉,卻還是有多數叫不上名稱。再看,她想到要問問是什麼。她一反常態,情緒有些激動,而且非常高興地問:“爸爸,這出山的路上的路口可真多,不過,我們走的這條好像我看過的普陀山的故事裡講的那條最寬的坡路呢!爸爸,你瞧遠處那些,遠處那些高高的,有幾個尖的東西,又是幹什麼用的呀?”張望著,看到很多鐵架一座一座的相連著,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的豎立在田間。梁家誠望著說:“那些都是用來往咱們農村輸送電源,用的高壓線支架。其實,和咱們村裡那些電線杆一樣,都是架線用的。有人也叫它們’高架線’。”解釋得也已經是很詳盡了。梁博文還是有些困惑,於是沒停地問著:“高架線?爸,高架線是幹什麼用的?”心裡很空,腦裡很空,和印象中的水泥柱電線杆直接無法聯繫到一起,一時也難領悟村裡的電線與高架線存在的差別為什麼那麼大。梁家誠耐心地說:“為了咱們農村用電方便,還能持久使用。要安全,要持久,只能想辦法呀!你看到的那些鐵架,都是用來做電線連接的配置設施。線在鐵架上,是用來往偏遠山區輸送電源的,簡稱‘高架線’。”比劃著,希望說得再明白一些。梁博文一時頓惑,埋怨著自己:“噢,瞧我這豬腦袋。光看架,想架,看線,想線,就沒想到要兩樣合在一起想。”腦袋呆過,想通了,也頓時清醒了。她尋思過,在心裡暗暗地說:“梁博文啊,梁博文,你什麼時候能不秀逗呢?這麼簡單的問題,怎麼問得出來呢?笨啊,豬,絕對是豬腦袋!”還是放眼看著高架線,幽幽地想:“我平時在路上發現這些的時候,只是一路玩心,心緒也沒放在覺得好奇,就得知道結果上。本來是很顯眼的東西,況且用途又那麼重要。村與村裡都有,只是這個更顯得獨樹一幟。”覺得不可思議,認為和平時沒注意觀察分不開。她追悔著說:“爸爸,都怪我只看不想,還只顧胡思亂想了。到現在,我都沒想過線路是怎麼來的。原來線路來源和村裡線路相連的方法還有不同呢!”很是好奇一路上竟然有這麼高科技的架線設施。她的想法還是矛盾,但覺得村裡和村外的線路連接架構不同,就是方法不同。她心裡有埋怨,認為是理解與觀察能力出了問題。她看梁家誠沒回話,又仔細地觀察起了周圍的事物。看著,她在心裡不停地問著:“為什麼我會如同明知故問呢?明知故問就問得聰明一點吧!問得還全是笨蛋都不會說的話呢!”認真問過,津津有味地聽過解釋,還是尋找著原因,默默地問自己過錯在哪。梁家誠覺得梁博文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是沒經腦袋想,問得有些倉促了。他怕梁博文會不停地自責,於是開導著說:“博文啊,有時候,有些問題不一定要知道。但是覺得模稜兩可了,必須得去問問懂得人。如果問了,就要問個明白。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被我聽到了,我也可以再想一遍,去好好地記住呀!”心裡堅持孩子有問題,家長得做到有問必答。由問而答中,家長還得采取某些方式讓問問題的孩子懂得道理。孩子會懂得什麼問題要問,問過了,知道答案了,如果再有人問這個問題了,她也應該知道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了。他希望梁博文懂得發現問題的過程中,要做到思考與回答相結合,並且由點到面的讓問題的答案更明確清晰。如果梁博文能夠獨立思考了,得到答案的同時,就能領悟思考的重要性。梁博文在車子行出一段路程以後,輕聲地說:“爸爸,這回呀,我可知道你說得“家長如師長,師長如家長”是什麼意思了!”抬起胳膊挽住了粱家誠的胳膊,由於知道教導一個人的確不容易,嘴角微揚的笑了起來。她再想,想到梁家誠曾經從事過教育事業,在教導孩子們如何接受知識這方面,還是自成一套。梁家誠微笑著說:“你不是奉承爸爸吧?”想到曾經是一名教育和指導過學生的人民教師,在教育孩子的時候,倒不顯得那時拘謹——作為一位在七十年代耕耘知識的數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