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墨 作品

第 219 章 爭奪

 王蔓雲跟朱英華就是這種情況下接到消息的。

 看著還有兩天就結束的軍訓,母子二人不得不收拾行李離開。

 正事更重要。

 林洲這才知道王蔓雲跟朱英華來基地不僅僅是陪訓,還帶了任務。

 “王同志,我對你的訓練沒有任何針對,都是按照你身體能接受的程度來制定的,你可以感覺得到你體質的變化。”

 林洲送王蔓雲離開時,一臉嚴肅。

 “感謝你,林教官,你不僅是個合格的教官,也是個優秀的教官,希望今後還能有機會接受你的訓練。”王蔓雲跟林洲握手分別。

 她不是軍人,不能敬禮,就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尊重。

 “回去後也多鍛鍊,會讓你的體能更好。”林洲很滿意王蔓雲的話,叮囑完,就目送王蔓雲他們的車遠去。

 來接王蔓雲跟朱英華的是蔡文斌。

 因為不知道喜娃背地裡還有什麼計劃,面對重要之人,他們就一直暗中保護著,也輪流監視喜娃,當喜娃鬧著要出院後,立刻就聯繫了王蔓雲跟朱英華。

 “這十幾天來,喜娃在吃了劉醫生給的藥後,越來越暴躁……”

 蔡文斌一邊開車一邊彙報情況。

 “劉醫生看了嗎?”王蔓雲聽完,有點詫異,她還以為喜娃吃了劉醫生的藥會嗜睡,會衰弱亞人格。

 “看過了,

劉醫生特意調整了藥方,他說喜娃非常敏感,也很警惕,如果發現自己嗜睡,就一定能猜出我們動了手腳,所以他調整了藥方,加大了喜娃的焦慮,也刺激著對方的神經。”

 蔡文斌說清楚更多細節。

 “看來喜娃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改換人格。”王蔓雲看到了曙光。

 “是,劉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這就是他們為什麼要馬上通知王蔓雲的原因。

 王蔓雲不再說話,而是透過車窗看向朝陽中的滬市,已經過了梅雨季,天空藍得好像寶石一樣漂亮,空氣中也不再有溼潤的水氣。

 她跟朱正毅已經十來天沒有見過了。

 有點想念對方。

 也不知道男人的工作有沒有進展。

 王蔓雲到醫院見到喜娃時,喜娃警惕又震驚,這段時間王蔓雲沒有出現,她安心不少,但猜疑也更多。

 喜娃不知道王蔓云為什麼不來看望自己,因為不知道,又擔心露陷,疼痛難耐的她只能胡思亂想,每天都在猜測王蔓雲到底在哪,在算計著什麼。

 這種胡思亂想讓她不知不覺頭疼起來。

 近期更頭痛了。

 當終於看到王蔓雲時,喜娃的眼睛瞪大了,才十幾天沒見,之前白皙漂亮的人黑了不少,不僅如此,就連頭髮好似都剪短了些。

 這是幹什麼去了。

 王蔓雲見喜娃直愣愣瞪著自己,笑道:“去海邊幹了幾天活,太陽大,曬一曬更健康。”

 她其實無所謂皮膚黑點還是白點,反正朱正毅是不會嫌棄自己的。

 “哦……哦……”

 喜娃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王蔓雲是在給自己解釋。

 “你想出院,能走動了嗎?”

 王蔓雲關心地看向喜娃的傷腿。

 “能,能拄著拐慢慢走動,不用人扶基本生活沒有問題。”回答的是徐大娘,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喜娃,累得夠嗆。

 眼圈都青了不少。

 可見熬藥與操心的事沒少幹。

 “醫生怎麼說?”王蔓雲看向一旁的醫生,病人要想出院,必定是要得到醫生同意才行的。

 醫生早就得到叮囑,知道怎麼說話,見王蔓雲看向自己,不緊不慢說道:“夾板還沒拆,按照我的想法,最好還是在醫院裡再住段時間,住到……”

 “我不住了,我再也住了,我的腿不疼了,我要回去,回去!”

 喜娃因為王蔓雲的到來恢復了乖巧,但醫生的話讓她破防了。

 她忍耐了那麼久,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實在是不想再住在醫院。

 “這……”

 王蔓雲疑惑地看向醫生。

 “媽,我要出院,我要出院。”亞人格實在是受不了了,學著主人格第一次學朱英盛叫王蔓雲媽媽的樣子,叫了一聲媽。

 “那就出院,回去,回去修養,讓劉醫生給你看看腿。”王蔓雲立刻拍板同意。

 “好吧,我這就開出院證明,我會寫清楚回去後的注意事項,出了問題我們醫院就不負責了。”醫生終於鬆口。

 王蔓雲同意,讓範問梅跟醫生去辦出院證明。

 喜娃可能是喜極,反應了幾秒鐘,終於露出笑容,然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看著昏倒這床上的喜娃,徐大娘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查看,而是看向王蔓雲,眼裡有著擔憂與心疼,她是真心心疼喜娃。

 喜娃腦子有病的事她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喜娃犯事。

 “在正常範圍中,一會把人接回去,看看醒來後的情況,我會讓劉醫生去給喜娃檢查的。”王蔓雲不知道再次醒來的是喜娃,還是亞人格,但劉醫生是一定要到場的。

 “喜娃的命真苦。”

 徐大娘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她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喜娃不傻了,腦子又出了其他問題,這段時間照顧喜娃,她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照顧的不是第一眼看到的喜娃。

 為了這,她沒少暗自傷神,但也不敢在喜娃面前露出任何異常。

 “老嫂子,辛苦你了。”王蔓雲很感激徐大娘,要不是對方一直照顧在喜娃身邊,估計真在的喜娃早就消失了。

 “我只希望真正的喜娃能回來。”

 徐大娘看向喜娃的目光充滿了憐惜。

 “有劉醫生在,一定可以的。”王蔓雲拍了拍徐大娘的肩膀,她對劉醫生的醫術非常信任,也相信熬了十幾天的亞人格頂不住了。

 半個小時後,昏迷中的喜娃回到了家屬區外的家屬樓。

 劉醫生早就等在屋裡。

 這次的檢查比在醫院裡的檢查還要細緻、謹慎。

 不僅給喜娃把了脈,還仔細檢查了對方的頭部,十幾分鍾後,檢查才完畢。

 “怎麼樣?”

 王蔓雲看向劉醫生。

 “腦部的構造非常複雜,思維更是沒法捕捉,我只能憑對方的言行舉止,我也不知

道最終會怎麼樣,但根據身體的檢查,喜娃的精神活躍度非常高,可以看出腦部正在快速活動。”

 劉醫生整理了一下思維回答出這些話。

 王蔓雲懂了,也就是說喜娃的正/亞人格此時正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喜娃身上。

 半個小時後,喜娃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張文勇看著兒子那張三分像前妻的臉,內心激動又難受,現在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安穩度日,一條家宅不寧。

 按照計劃,必定只能選擇家宅不寧。

 但他也擔心妻子吃虧。

 想了想,忍不住求情道:“正毅,你秦阿姨畢竟陪伴我多年,多年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我總不能拋棄她吧。”

 “少裝糊塗,秦家因為你獲得多少好處你心知肚明,雖然不是你親手幫襯的,但秦安嫻出面有什麼不同?”朱正毅無法苟同張文勇的做法。

 一人得道是可以雞犬升天,但也得看看這雞犬能力配不配得上現在的職位。

 要是不配,早晚得出紕漏。

 張文勇被兒子毫不客氣教訓,臉終於紅了,不得不辯解道:“他們都是閒職,礙不著誰的道,也不高調,都心裡有數的。”

 他心裡也有數的。

 多年夫妻,就跟妻子瞭解自己一樣,他也一樣瞭解對方,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幫襯過秦家多少,他也知道,可以說,都是他默許的。

 但這種事不僅僅只是他一家,大家都一樣。

 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平衡。

 朱正毅見張文勇護著秦安嫻,懶得再多費口舌,明說道:“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別插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可能,當有人謀算你我入局後,我們就不可能不下場,不然你幹嘛那麼欺負秦穆,不就是做給人看的?”

 張文勇眼神深邃,看得更深遠。

 “我意思是戲我們可以接著演,但你跟我,不能插手到各自家庭內務中,這是我的底線。”朱正毅知道有人在推著他們走,他們不得不走,但也要維護妻子的權益。

 “你還好意思說!”

 張文勇氣得瞪兒子。

 秦穆的事怎麼算,還不是朱正毅先插手了,他才這麼被動,才不得不隔空配合兒子演了這麼一齣戲。

 “秦穆先越界了。”

 朱正毅才不會承受自己有錯,他最開始就只打算朱/張兩個家庭磨合衝突,結果秦家跑出來攪局,他不收拾人怎麼順心。

 張文勇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秦穆的父親是因為救我犧牲的。”

 朱正毅身上的銳刺收斂一點,他尊重犧牲之人,語氣也變得平和,但話卻一樣不好聽。

 “你的債,你自己還,別牽扯到我,我不欠你的,也不欠秦家的,他們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動他們,但要是不識好歹,該收拾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手軟,你知道的。”

 說到這,他停頓了幾秒,才接著說道:“你在我這,沒有任何面子,我能跟你和平相處,看的就是我媽的面子。”

 要不是他親媽,張文勇就算職位再高,他都不在乎,也不想搭理對方。

 張文勇再次沉默了,這次他思考了很久,才說道:“你秦阿姨表面上看著大方得體,也溫柔,其實心眼很小,因為你,她已經一肚子怨氣,我擔心她會遷怒你跟你的家人,按照我的心意,其實我們認不認都沒有關係。”

 他看得很開,並沒有之前對外人時表示出的那種勢在必得。

 因為他知道朱正毅的成長自己沒有參與過,兩人可以說一點父子親情都沒有,現在能坐在一起說話,也是因為有人需要他們父子內鬥。

 “我也覺得我們沒有必要相認,我們都各自過了需要對方的年齡,也各自生活安穩,完全沒有必要非綁定在一起,給彼此的生活帶來不安穩,可惜,有人見不得我們好。”

 朱正毅對背後之人很怨恨。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人,非得花這麼大力氣給他找麻煩。

 張文勇欣慰地看著成長起來的兒子,心情有點複雜,但更多還是放心,只要兒子過得好,一個稱呼,一點血緣,他都可以放棄。

 想了想,為了自己家庭和睦,他還是說道:“要不,我把事情真相告訴小嫻,讓她配合演戲?”

 朱正毅冷冷地看著張文勇,譏諷道:“那需不需要我也把事情告訴我的家人,我們和和氣氣演一齣戲?”

 他能保證自己家人沒問題,卻不信任秦安嫻與秦家人。

 張文勇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無奈道:“那算了,這事就我們兩人知道就行了,多一人,就多一份風險,為了國家大事,不能冒任何危險。”

 “那以後就別假惺惺心疼。”

 朱正毅警告張文勇。

 “能稍微手下留點情嗎?”

 張文勇腦海裡閃過妻子的身影,最

終還是有點不忍心,畢竟妻子都五十多歲的人了,要是氣出個好歹,他就更對不起對方了。

 “我妻子身體不好,一直吃藥,你讓我們手下留情,有沒有想過我妻子會受傷,我妻子可只有一人,秦安嫻的背後有整個秦家。”

 朱正毅覺得張文勇有點異想天開的天真。

 “唉。”

 張文勇嘆息,心疼又無奈。

 朱正毅看了看時間,察覺耗時過多,不打算再耽擱,於是看著張文勇的眼睛認真說道:“如果秦安嫻心地善良,有容人之量,不管是蔓雲,還是我的兩個孩子,都不會為難她,她今後過什麼樣的日子,取決於她要怎麼對我的妻兒。”

 說完這話,他也沒有等張文勇答覆,而是摔門走了。

 摔門聲非常大。

 大到不僅驚動了隔壁房間裡的司機,也驚動了周邊的住戶,不少人從房門裡,又或者是窗戶,探出腦袋。

 然後就都看到了一臉寒意離開的朱正毅。

 朱正毅是滬市軍分區的副司令,能住進軍分區招待所的都是軍人,就沒有人不認識他,非常默契地,大家迅速縮回腦袋。

 但好奇心還是讓他們在內心深處猜測,到底是誰惹了朱正毅,誰有這麼大的熊心豹子膽。

 “領導。”

 屋裡,司機擔心地看著一臉陰沉的張文勇。

 他給對方當了多年司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生氣的領導,內心深處有點忐忑。

 “我沒事,你回房休息,我坐一會。”

 張文勇揮手讓司機離開,他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因為他知道兒子說的話太對了。

 兩家關係如何,相處如何,重點在於秦安嫻,要是秦安嫻不挑事,兩家絕對能和平相處,但偏偏妻子容不下朱正毅。

 也容不下正毅一家。

 張文勇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也是在把妻子娶進門多年後才發現對方還有另外一幅面孔,那時候三個孩子都出生了,他還能怎麼辦。

 加上秦安嫻確實一心為家,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他不可能離婚。

 離了婚,他不敢保證後面的妻子會不會容得下他的三個孩子,再加上大舅哥的救命之恩,只要秦安嫻做事不過分,他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