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28.血流不止

  他們憑什麼看不出來?

  於是巴倫·班森站了出來。

  “我是您軍團的一連長。”他仰著頭,如此說道。他殘缺的左手和焦黑的裝甲看上去是那麼狼狽,但他的神情卻仍然帶著驕傲。“我叫巴倫·班森,原體。”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只是一點小傷。”

  ‘遺憾’、‘悲傷’、‘恥辱’、‘我將成為殘疾,無法再以雙手握劍’、‘機械教願意治好我嗎?我們和他們的關係一向糟糕’、‘我希望你不要看低我,原體’

  安格朗低下頭,從喉嚨裡呼出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他的天賦在超常運作,如此具體的感知在過去是從未出現過的。他想,這或許是因為血緣之間的某種聯繫,又或者是因為戰犬們對他完全不設防

  無論是哪種,都令安格朗感到悲傷。

  “好的,巴倫·班森,我記住你了,一連長。”安格朗從喉嚨裡扔出一聲哼笑。“頑強的戰士。”

  班森仰著頭,回到隊伍之中。

  “下一個?”安格朗問詢地凝望。

  “我是第八連的卡恩,原體。”

  “卡恩——我對你有印象,你離開了你的兄弟,衝進了敵群之中。”安格朗輕輕地說。“很魯莽,但也很勇敢。”

  基裡曼看見那站出隊伍的年輕人的臉正在迅速地漲紅。

  “我那時被衝昏了頭腦,原體。”他低下頭,將自己的不安表現得很明顯。“我我違反了軍紀。”

  “什麼軍紀?”

  “軍紀的第一條,原體。”一個半邊臉都消失的人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回答了安格朗。“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們將它稱為死亡律令不準私自離開大部隊,進入敵群之中孤軍作戰。”

  安格朗看向他:“你叫什麼,士兵?”

  ‘他在看我’、‘我真希望我還有個頭盔’、‘吾主啊,我懇求你移開目光’

  安格朗沒有移開目光,他以溫和的眼神凝視著那個僅有一隻眼睛的戰士,並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叫哈倫科森。”殘缺之人含混不清地說,下顎殘破地抖動。“我來自第三連。”

  “多謝你為我解釋。”

  安格朗看回卡恩,被他凝視的年輕人羞愧地點了點頭。“是的,我違反了紀律。”

  “有關你違紀的處罰,我們可以之後再說,第八連的卡恩。現在的重點,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格朗將視線投向他們所有人,並重復了一遍。“所有事。”

  “.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希望能夠提前向您彙報,原體。”卡恩如此說道。

  安格朗緩慢地皺起眉,這是他第一次在戰犬們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巴倫·班森以為他是在責怪卡恩,當即便想將卡恩拉回隊伍之中,但安格朗卻抬起了右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戰犬們不會知道,他們的原體之所以皺眉,只是因為一個在卡恩心底閃過的名字,以及一個冰冷的名詞。

  ‘卡里爾·洛哈爾斯’

  ‘死亡’

  ——

  兩個半泰拉時後,羅伯特·基裡曼孤身一人返回了馬庫拉格之耀。他的盔甲上沒有半點鮮血存在,只有黑色的塵埃。

  馬裡烏斯·蓋奇在十五分鐘後心急如焚地在書房內見到了他的原體,他本想開口質問的——最起碼也是稍微諷刺一下他的原體做出的這種危險之舉——但他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