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99章 第 99 章

 等給長寧洗完臉,樊長玉打著哈欠憑手感幫長寧扎揪揪。

 從前她扎什麼就是什麼的小孩,這回看著水盆裡的倒影,委屈嘟嚷道:“要小七叔叔扎。”

 樊長玉看了一眼自己扎得毛剌剌的揪揪,良心上也有點過意不去。

 小孩長大了,知道美醜了,沒從前好糊弄了。

 她道:“那行,你去找你小七叔叔扎吧。”

 長寧便自己拿著梳子,邁著小短腿跨過門檻去找謝七,她挨個屋子找過去,都沒找到謝七,聽見正屋隱隱有說話聲傳來,她蹬蹬蹬跑過去,一推開門,卻嚇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房間裡,謝徵背對著門口赤著上身,帶血的白布散落在他腳下,一道橫貫了大半個背部的刀傷猩紅又猙獰,謝七正在給他後背上藥。

 聽到長寧的哭聲時,謝七就意識到了事態不妙,主子專程在夫人出去後,才讓自己進來幫忙上藥,這下怕是瞞不住了。

 果然,謝徵雖及時裹上了單衣,但聽到長寧哭聲的樊長玉還是到了門口。

 看到地上那一圈帶血的白布時,樊長玉臉色就變了變,抬眸直直看向謝徵:“你受傷了?”

 謝徵繫上衣帶,答:“小傷。”

 樊長玉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地上那一圈白布,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口只怕不小,難怪他昨夜同自己過招時,幾乎全是避開重攻用巧勁兒。

 她蹲下拍著長寧的肩哄了幾句,對謝七道:“勞小七兄弟先帶我妹妹出去,她上次被嚇到了,有些怕血。”

 謝七便哄著長寧先出了房門。

 樊長玉合上房門,轉過身來時,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看著謝徵道:“讓我看看你後背的傷。”

 謝徵俊秀的眉峰微斂,他沒料到會讓樊長玉撞破此事,答非所問道:“已經上過藥了。”

 樊長玉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說,讓我看看。”

 二人僵持片刻,謝徵還是沒動,樊長玉便直接上前去解他的衣帶。

 被謝徵捉住了手時,她怕崩裂他後背的傷口,不敢用力去掙,但臉色極不好看。

 她一雙杏眸冷且銳,語氣罕見地強勢:“要麼把衣裳解開,要麼你現在就走,以後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謝徵攥住她腕口的手未曾放開,狹長的鳳目半垂,纖長的睫羽掃出一片好看的弧度,下顎在窗紗透進的晨光裡帶著些許蒼白,他懶洋洋笑問她:“你這語氣,怎麼跟逼良為娼似的?”

 樊長玉唇線繃緊:“我就是在逼你。”

 謝徵跟她對視著,他是頭一回見到樊長玉這般強勢的模樣,那雙杏眼裡,不復往常的澄澈無害,目光銳利又帶有攻擊性。

 像是慵懶的貓兒突然變成了輕易就能撕碎獵物的虎豹。

 偏偏那樣的眼神,彷彿長了鉤子,就這麼勾在了謝徵心絃上。

 他喉結下滑,垂下眼睫,忍住了腦子裡這一刻想擒著她的下顎深吻下去的念頭,順從地重新解開了衣帶,微抬起眸子,瞳仁漆黑的色澤在晨曦裡淡了些,顯得格外漂亮,側臉甚至被鍍上了一層柔光。

 扯開繫帶的手指修長,隱約可見一些細小的疤痕,藏在衣袍底下的那具身體,並不像他的臉給人的感覺那般清雋秀美,而是精悍、結實的,甚至讓人感到一股壓迫感。

 樊長玉不是頭一回看謝徵赤著上身了,但從前他不是受傷躺著,就是在月色下很模糊,都沒有這回瞧得清晰。

 跟謝徵那滿含侵略性的眼神撞上的時候,她原本蓄起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一截,不由抿起唇,將視線從他緊實的腰腹上移開,繞去他身後看他後背的傷口。

 瞧見交錯的舊傷間那一條斜長的傷口時,樊長玉啞聲好一陣,才問:“怎麼傷的?”

 謝徵沒答,只說:“不疼。”

 樊長玉紅著眼瞪他:“我問你怎麼傷的?”

 他還是不說,樊長玉便盯著他道出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那性隨的癟犢子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