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 作品

23. 第 23 章 思念<!>

 門霎時從裡被推開。

 沈牧寒戾著眼,微肅開口:“我確實不如閆公子的出身,背靠江湖豪門,有一個身為樓主的尊威父親,還有個商戶大門人家出身的富貴母親。只不過,若令尊知曉,今日在京行刺被殘殺之人,並非什麼政黨勢力,而是玉蓮樓內被你矇騙過來的新弟子,你說他老人家痛不痛心,疾不疾首,又會不會以那個背瞞自己,私聯朝廷的兒子為榮?”

 “你……沈牧,你敢!”

 “同為殿下做事,管住你的嘴,沒人有興趣管你們玉蓮樓的腌臢家事,還有……”沈牧冷冷提醒,不容置噲地威懾,“以後,別提周嫵,你不配。”

 被他抓著短,閆為桉訕訕閉嘴,不敢再在沈牧面前逞一時口舌之快。

 “塗完藥,就滾。”

 說完,沈牧不再浪費口舌,甩門嚴閉,不留一絲隙。

 閆為桉在後咬咬牙,卻拿他實沒辦法,最後只好忍下氣,手捂著受傷的胳膊,狼狽而去。

 父親比武不日在即,他得儘快往回趕了。

 至於殿下那邊的交代……

 閆為桉心想,自己換藥雖是自作主張,可哪有沈牧危言聳聽得那般嚴重,再說,容與瞎了眼不是正好,周家大小姐那仙子模樣般的人物,豈會真的看上一個殘廢?她以後再面對容與,一定更嫌惡更避之不及,如此不是正好成全了殿下?

 如此作想,他反倒得意洋洋起來,半點沒把沈牧的話放在心上。

 ……

 屹王蕭欽派來的兵士先將素素送去了梁府,後面送她時,周嫵不想父兄擔憂,於是便叫兵士們將她送至周府旁側的街巷便好。

 她道了感謝,匆匆回府,進門後立刻喝下幾口涼茶來壓驚,今日經此一遭,也算有驚無險。

 只是,今日行刺之事,前世根本未曾發生,究竟是哪裡出了變數,才叫行刺提前半月,而且,那些來歷不明的刺客會是誰的人,今日屹王殿下臨眾受封,可謂出盡風頭,這損害了誰的利益……是太子,還是太子陣營聯盟裡的其他人?

 越想越覺頭疼,周嫵搖搖頭,前路命途不易勘破,眼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霜露這時小聲推門而出,看她臉色不好,忙關懷詢問。

 “小姐,你可是受了驚嚇,身子不舒服嗎?奴婢剛剛聽前院管事說,不久前中央街出了亂子,幸好小姐你已安然回來,不然我這顆心就得一直懸著了。”

 周嫵想了想霜露素來丁點小的膽子,自然沒講明自己與那兇惡刺客擦肩而過的經歷,她只搖搖頭,避重就輕道:“我就是和素素轉了一上午,身子有些倦乏,一會休憩睡一覺就好。”

 霜露這才放心下來。

 想了想,她突然憶起什麼,趕緊道:“對了小姐,上午你不在府時,有個果莊的老伯來咱府上送東西,還說是有人提前訂購鮮果,特意要他今日來送。奴婢一問,得知送來的是新摘的山楂,便想此舉可能又是沈家二公子的慣用伎倆,於是沒客氣地直接推脫不收,可那老伯實在堅持,說收了銀子就得為人辦成事,見我推辭,他便頂著個日頭,非要在側門門口乾坐著等。”

 周嫵側目問:“現在還在等嗎,他來多久了?”

 霜露點頭,嘆氣道:“倒是個脾氣倔的,現在還在,大概等了有一個多時辰了,奴婢過去勸了兩次,他不肯聽,我只好給他端了壺涼茶,生怕他年紀大在外頭中了暑。



 “罷了,我跟你一道去看看。”

 周嫵想的是,這事若真是沈家兄弟的主意,那他們院中明明有果樹,何必非要再多此一舉,費力遠擇果園的人來專門跑一趟。

 而且,惦記她有這個貪嘴習慣的,除了沈家人,其實還有一個……

 懷著某種猜測,周嫵匆匆奔至側門,對面老伯見著她這張新面孔,眼尖猜出她是說話管用之人,於是先前不肯拿出的託信,這回卻痛快遞給周嫵。

 “那年輕人給了我多十倍的價格,李伯我既然受了祿,那就一定得把委託之事辦成才能安心,這位小姐,我不識得字,也沒問明白對方姓氏名字,想來你看過信,自己就能辨認出了。”

 周嫵忍不住心房快跳兩下,她伸手接過,迫不及待地立刻展信。

 映目,字很工整,只是豎列沿下,略顯歪斜。

 只這一處細節,周嫵幾乎可以立刻確認對方是誰。

 周嫵忍著沒有立刻去看,而是先吩咐霜露給老伯付些辛苦費,之後命門房小廝幫著把果實箱篋搬進府內倉庫,想了想,又改口,叫他們把果子送到她院中的小廚房裡。

 做完這些,她拿信單獨回了臥房,開始鄭重其事又滿懷歡喜地展閱。

 信上內容其實很簡潔,甚至半張篇幅都不到,她完全可以一眼略知全部內容,卻捨不得地很仔細地一字一字去研讀。

 她先前上家塾,讀古籍做學問時,都沒如此上過心。

 信上言——

 “阿嫵,你接信之時,我應已到青淮山,平安勿念。相離一日,慕你思你,備至。”

 隔了列,他似重新點墨起筆,而這次,明顯字跡飛揚很多。

 “我尋了方圓數十里之內最好的一家果園,有你愛吃的山楂果,且口感上乘。除去為你送去一些,我也買了些山楂樹苗和隨之調配的肥沃土壤,將其一併帶回山上種下,待你來時,幼苗應以茁壯。”

 最後一句——“阿嫵,青淮山上將要有一片山楂樹林,等將來,它會結出最鮮甜的果,這是你喜歡的,也是我們未來,家的樣子。”

 果林環簇,鮮花圍擁,溪水叮咚……

 在前世,他們所居的林野小院便是如此溫馨美好,閒愜逸然。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她的容與哥哥都不會變。

 周嫵心覺雀躍地從坐凳上起身,幾步小跑奔上榻,之後連滾了兩圈把腦袋邁進被衾裡,露在外面的兩隻腳,歡騰地上下動來動去。

 她捨不得將信放下,就貼在心口的位置,甜蜜不停泛湧,她在腦海裡反覆想象著容與哥哥書寫這份信箋時的模樣和神態。

 他會不會臉紅呢?

 平時連對她說一句情話都會害羞,現在卻在信上和她言論起未來小家。

 明明分開時,他是有機會親口對她說這些話的,周嫵努嘴嗔嗔想。

 不過轉念,又覺自己那時候似乎真沒怎麼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兩人在車廂裡的那段獨處,她多數時間是癱軟身子,坐他懷裡尋親熱,纏他要摟要抱的不講理。

 思及此,周嫵忙又捂住臉,越想越赧然,越想越又忍不住地更加煎熬思念他。

 起身,拍了拍自己發紅發熱的臉,她走至書案前,開始鋪紙研磨,落筆回信。

 她一氣呵成,只簡潔寫下兩句——

 “容與哥哥,昨夜午寐,我又再次夢到你。”

 點到為止,留他自己想象。

 抓撓人的功夫,有些人天生就是出師水準。

 合疊紙張,字跡朝外,小心裝放進信封,又再次落墨,書下四字。

 ——“吾兄親啟”

 男女間傳信,若非至親血緣,這個‘兄’字大抵就是情郎的含蓄代稱。

 ‘吾妹’也是一樣。

 他傳來的信,沒敢那麼張揚外露,故而並未在封外寫明落款。

 可週嫵偏不,她現在只願整個青淮山的人,

都知兩人關係不清白才好呢。,新m..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