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嗣瑄番外（一）

    其實她要我發這個誓言，於我而言，並無任何損害。

    因為，從我記事時起，姑姑就一直教導我:為臣者不忠而邪。

    姑姑說，我們顏家是錦氏皇族的“臣”，錦氏皇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顏家人的“君”。

    雖有古人說什麼“國不是家，官不是奴”；“從道不從君，為民不為君”；“做官是為了天下百姓，而不是為一家一姓”；“替天‘牧民’而非為君看護家業”等等。

    但姑姑卻說，作為一個臣子，若連忠君、護君、聽君都做不到，更遑論為國為民？

    姑姑雖是一介女子，尚且知道忠君愛國。我作為顏家嫡傳子嗣，又怎能遜色於姑姑？

    所以，她便是不讓我發下這個誓言，我也會傾我一生之力，維護太子殿下，敬他、忠他、信他，有生之年絕不會做出任何對太子殿下不利之事，更不會背叛太子殿下。

    但，既然這是她想要的，我便是當著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許下這個誓言，又何妨？

    只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似乎對鎮北將軍府很熟悉……

    她對鎮北將軍府的熟悉，不是那種刻意偽裝出來的熟悉。而是一種在一個長久地待過，將那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都銘記於心的熟悉。

    除此之外，她似乎對我也很熟悉。

    幾乎每次見到她，她都會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語。

    就是從那些奇怪的話語裡，透露出了她對我的習慣、喜好的熟悉。

    若說從前，我只是有這樣的懷疑，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卻無法確定的話；

    那麼當那日，她留我在重華宮用午膳，在她身邊的大宮女問我有什麼忌口的食物，她卻隨口說出“弄些清淡的菜式，不要放辣、姜和蒜，尤其不要放芫荽”時，我便可以確定，從前的種種，並非我的錯覺。

    我喜食清淡的菜式，不愛食辣、姜和蒜等辛辣之物，其中尤以芫荽為最。

    芫荽自古就是一種很有爭議的食材，喜歡它的人很喜歡，甚至可以生食。

    而我，自小一聞見芫荽的氣味就反胃，可別提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