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鴉 作品

10、第十章




    “真漂亮......”



    鏡片背後的醫生驚歎著看著這一幕,程亮的手術刀旋轉著飛回口袋,從身後的盒子裡再次抽出一根長長的冰錐。



    守在門口的練習生差點沒被這個動作嚇出雞皮疙瘩。



    他們看著青年背對著他們凹陷的腰窩,想起方才這位褚醫生毫不猶豫將冰錐刺入新人眼窩的慘狀,不禁為接下來的治療內容嚥了口口水,雙腿都有些發軟。



    出乎意料的是,冰錐沒有刺入任何人的眼窩。



    它落在了那片羊脂玉般細膩的皮膚上,暈開一滴融化的冰水。



    驟然接觸到皮膚,醫生滿意地看到青年漂亮的上半身本能般的瑟縮一下。



    “讓我好好檢查一下。”



    男人的動作不停,泛著寒光的尖端如蜻蜓點水般滑動,畫筆般遊走在蒼白的畫紙,想要塗抹上不一樣的顏色。



    人類的溫度自然比冰錐高得多,融化的冰錐在身上留下一串串晶亮的水痕,順著肌膚的紋理滑落,滴滴答答沒入腰際。



    在這樣寒冷與刺痛的折磨下,白髮青年睫毛微動。



    他的下巴依舊被醫生死死地捏著,沒法移動半分。



    青年神色冷漠,修長脖頸抬起的弧度像是瀕死的白天鵝,脆弱又帶著致命的美感,讓男人眼中的墨色愈深,透不出光。



    “怎麼不說話?”



    握住下巴的手指越發用力,幾乎要按出淤青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地承受著一切。



    這演技,宗九覺得自己應該拿一個奧斯卡小金人了。



    為了能夠多完成幾個險境挑戰,為了能多拿到一點生存點數給自己治療,他簡直付出太多。這都出賣肉/體,公然裸/露了,影響實在不好。



    當然,話雖這麼說,相當記仇的他把這件事情在小本子上記了不下十遍。



    宗九保持眼睛無神的死魚眼盯著手術檯,心想這庸醫最好祈禱別落在他手上。



    雖然比做冰錐額葉手術的那幾分鐘要短多了,但時間依舊過得相當漫長。



    可能是宗九的沉默終於讓男人感到了無趣。



    他順著白髮青年的視線回頭,意味不明地笑笑,“你對那個黑色的鐵盒感興趣?”



    “那個盒子裡曾經裝了一件很有意思的小東西,只可惜在幾十年前......它就被一個可恥的小偷偷走了,下落不明。”



    站在門口的練習生振奮了。



    宗九背對著他們,又離了一段距離,不太看得清發生了怎麼一回事。



    但黑色鐵盒可不同啊!那可是一條關於s級道具的線索!誰不想知道呢?



    大家盯著白髮青年脊背的眼神火熱無比,恨不得衝上去替他回答。



    然而還沒等宗九做出反應,褚醫生忽然鬆開了桎梏下顎的



    手。



    “不過,毫無疑問。”



    他的聲音低沉蠱惑,“它會被我找回來的,從現在,而非過去。”



    戴著白手套的手在青年若/隱若/現的鎖/骨上輕點。



    男人壓低聲音輕笑,“想知道更多嗎?”



    粗糙織物表面的摩/挲讓皮膚並不好受,只不過稍稍用了一點力,蒼白的肌膚就泛起刺目紅痕,如梅花落雪,突兀無比。



    他們靠的太近了,近到宗九能夠輕而易舉地嗅到白大褂周身的消毒水和鐵鏽味。



    甚至還有那種居高臨下,彷彿上位者般高高在上的垂憐。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宗九在心裡默唸,唇角卻愈發拉直,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他最討厭有人這樣看他。



    醫生把玩了一陣,倏爾俯身,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相信......在三和四之間,存在著一個整數嗎?”



    淺粉色的瞳孔飛快地閃過一道弧光。



    說完這句話後,醫生雙手插兜,重新直起上身,臉上重新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輕慢笑容。



    “檢查完畢。你的身體很健康,除了精神病以外沒有其他存在隱患的問題。”



    他隨意地揮了揮手,“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是,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