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無垢之威

凌昊神魂進到金冠中時，發現裡面不同於以往去過的任何一個空間，像是一個淡綠色的冰晶世界，中間一座望不見頂的巨型人形虛影，估計是神使法身，寬袍廣袖、飄飄欲仙，但身型固定、兩眼無神，似是雕像。

等了一會兒，神念果然從鶴影識海退出，迴歸金冠之中，那虛影才活動過來，身型縮小到與凌昊差不多，卻是一個樣貌平平但氣質不凡的中年男人形象，開口道：“你很不錯，有資格做我的使者。”

凌昊淡淡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誰知道永恆之冠認不認我呢？”

“嘿嘿，那倒也是，不過我是它的前任主人，自然知道它的脾氣，多半是沒有問題的。”

凌昊自從聽了煉獄聖火有關本體和分身之間關係的論述後，深知兩者完全不是一碼事，何況眼前這存在還只不過是一段神念，連分身都算不上，至多算分身的分身，還是與本體截斷聯繫十幾萬年的“遊魂”，於是冷冷道：“請你記住，你只是一段神念，不要總把自己當神使！”

那人一愣道：“我是神使的神念，自然就是神使，這有何問題？”

“神使的一個念頭也是神使？如此說來，神使的一個細胞也是神使？那這世上究竟有多少個神使？”

“神念所在，就是神使所在，這世上可以說只有一個神使，也可以說有無數個神使。”

“那我好奇，這無數個神使之間是什麼關係，比如你和詹森金冠中的神使，假如他也有自己支持的人要去爭永恆之冠，你們之間會不會就有矛盾了？”

“我說過，對首席傳令使的候選人，我們不會影響和干擾。”

“那再比如，我和詹森是不死不休之局，到時你們也不會出手干預？”

“如果雙方都有神念附著，我們不會干預，死掉的自然沒資格爭永恆之冠。”

“嗯，我們死掉，你們還可以回到金冠之中，可要是金冠毀了呢？”

“這——”神念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被難住了。

“恐怕也會隨死者的神魂一起湮滅吧？”凌昊繼續追問道。

神念不語，他來自永恆神國，從來沒想過湮滅的問題，猝然面對，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恐懼。

“如果你和詹森那邊的神念必須湮滅一個，你還會袖手旁觀嗎？”

凌昊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一方面自然是想拋些難題去消耗神念，另一方面也想印證一下煉獄聖火所說的神魂分身與本體失去聯繫後會產生自主意識的說法。

“夠了，你說的情形根本就不會出現。”神念糾結半天后，似乎突然轉過彎來——誰會無端端去毀掉金冠呢？自己離開金冠，必是附著在了別人的神魂之上，被附之人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自然不會去毀掉金冠，而金冠隱入被附之人腦中，別人更無法繞過被附之人直接攻擊毀掉金冠，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

“呵呵，那倒也是，看來是我多慮了。”凌昊笑了起來。他也並不需要神唸的答案，這瞬間的猶豫已經讓他確定了神念真的有獨立於本體和其它神唸的自我意識，而且居然還——怕死，這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