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錚白弦 作品

第68章 漫長的寒冬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沐九歌本想這麼說,因為他其實是穿越者,是藍星來的現代青年,那個孤兒是怎麼流落街頭,顛沛流離的,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荒謬!天師教在蒼之國內幾乎有著無限的權力,那群道士想要什麼孩子,父母也只會恭敬地獻上對蒼天的禮敬!”沐九歌卻聽見自己的聲音正在抗辯。

“天師教根本沒有做這種的理由!”

他是在為天師教辯駁嗎?

不,一口一個人渣道士的沐九歌毫無對天師教的敬仰心,如果不是以這種會造成極大傷亡的形式的話,有人說要去殺光天師教,甚至不是獵妖師,沐九歌也舉雙手贊成。

我到底在抗辯什麼?

就像是扯動了隱秘傷口的疼痛感,那種綿長的疼痛一直長期迴響在沐九歌的心智之中,那實在是太過久遠的疼痛,以至於沐九歌早已經習以為常。

而此時,那種難以覺察的痛苦再一次暴露在了空氣和烈焰之中。

淵白花有些憐愛地看向神色猙獰的兄弟,他的神情因痛苦而扭曲,他知道她沒有說謊。

那是任誰發現自己所經歷的殘酷的一切都並非命運使然後,會體會到的一種人生毫無意義地在痛苦中虛擲的疼痛。

“真的沒有嗎?”黑髮的少女語氣低沉。

“在尋常人家出生、成長的孩子如何能和忿怒、怨恨凝結的秘火相結合?”

“沒有飽嘗不幸和痛苦的心靈要如何接受天之啟示?”

或許是距離司掌白焰和雷電的神明太過接近,周遭的空氣在熾熱中被化為虛無,沐九歌一度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沐九歌從未看到過的畫面不斷在他眼前閃回。

破碎的娃娃面孔。呼嘯的寒風。無人憑弔的荒墳。荒原的月亮。長滿青苔的窗臺。冰冷的石板街道。遮眼的大雪。乾枯的群山。黃昏,空無一人的半塌房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將顱骨撕裂的痛苦,迴盪在沐九歌的心智之中,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想起任何的事。

御天之騎抱住了頭,噴射的白焰開始不再安定,武神的身影在空中晃動起來。

蒼之國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和漫長,那裡的雪也並不好看,混合著泥濘的髒汙,踩上去就像是刀子切割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