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縣試(上)

 古人有云“父母在,不遠遊”。

 此為孝道而說,並非必須遵守不可。

 諸如後世如雷貫耳的徐霞客,他沒有參加科舉。

 母親健在,他也勵志走遍華夏,隨著晚明的覆滅而滅亡。

 賈琮以求學為由,亦是可行的,

 時文,時文,時尚之學也。

 要想成功,非拿出高考的瘋狂節奏來不可。

 即使付出努力,也仍然有功敗垂成的可能。

 把自己的心力全心全力地融入其中,研學聲律、技巧。

 揣摩考官的文章偏好,以此趨吉避凶,這些都是前提。

 最主要還是得看運氣,反正名額就只有那麼幾個。

 拋清雜念。

 賈琮專心致志地沉浸在學習之中: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即便是跪著走也要走完。

 ........

 種桑養蠶、繅絲是太湖流域女人的貫常工作。

 據說,北明的崇禎皇帝勤勉節儉,推崇樸素之風。

 周皇后更是以身作則,在後宮中親自領頭紡織,將皇家風範與女紅技藝完美結合。

 像秦可卿這種,不外乎也在家刺繡,誰叫針織是三從四德呢。

 在古代社會,針織技藝被視為女子三從四德的重要體現。

 女人若能在針線活上得心應手,以彰顯其賢良淑德,品德就佔了四分之一。

 年後的春日,春雨如牛毛般細密。

 淅淅瀝瀝地灑落在青磚黛瓦之上,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溼潤之中。

 薰籠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手剪、炕桌。

 秦可卿百無聊賴地繡了一塊秀帕,丟掉花樣子。

 那花樣子是事先剪好的模子,刺繡就按模子來做。

 瑞珠坐在她對面的炕上,猶豫良久:“姑娘,我有幾句話想說。”

 “什麼話?”

 秦可卿聞言,美眸一抬,復又低頭打針腳。

 這丫頭鄭重其事的,是想說什麼?

 瑞珠是她的心腹丫頭,當初也是陪嫁到寧國府。

 按照原著紅樓劇情,她是因為知曉賈珍脅迫秦可卿。

 心知活不了,才自盡而亡。

 如今有了賈琮的插手,她自然也沒有重蹈覆轍。

 “琮三爺,今年不是要去參加縣試小考?”

 瑞珠放下針線,小聲地試探道:“姑娘既是官家女,斷無為人侍妾的道理。

 咱家老爺年事又高了,鍾大爺又小,姑娘就不想過將來的依靠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可卿柳眉輕皺,仍舊不抬頭。

 “姑娘.......”

 寶珠掀簾進來,稍顯急切道:“我們看琮三爺對姑娘也好,姑娘似乎也......

 既如此,何不早早捅破窗戶紙?以免將來抱憾終身?

 倘若琮三爺連連高中,屆時必是要娶官家千金、豪門美眷的。

 那時還輪得到小姐麼?這般蹉跎年華與青燈古佛何異?”

 秦可卿針腳打了結,停下來,怔怔看著這兩個丫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方才輕聲道:“是我連累了你們嗎?”

 寶珠聞言一愣,隨即慌忙道:“姑娘言重了,我們萬不是這個意思........”

 瑞珠一身紅色背心、凌裙,在秦可卿身邊蹲下來。

 “姑娘,寶珠妹子雖說得不妥,但為此考慮考慮也是對的。

 我們都是為了姑娘能好,琮三爺是年紀小些。

 可我看即便這樁過得去,卻有一樁過不去。

 姑娘先嫁的是小蓉大爺,小蓉大爺又是琮三爺的侄兒。

 即便今時今日姑娘是和離待嫁之身,再嫁別人尚還可。

 可若嫁琮三爺,西府大老爺、大太太能同意嗎?

 先侍侄兒,再侍侄兒他叔,此其一,小姐忍受得了更荒唐的流言蜚語嗎?

 別人勢必以為,小姐不和離之前,就和琮爺有什麼.......

 此其二,琮三爺若取士為官,為聲譽計,他會答應嗎?”

 瑞珠認真訴說完利弊,寶珠鼻頭一酸,掀簾子出去了。

 秦可卿針頭刺破了玉指,滲出了血跡。

 她也放佛沒感覺到疼痛,只怔怔陷入沉思,這些事情。

 她從未針對性地去想過,就因為二人成了師姐弟。

 沒了叔叔、侄兒媳婦那一層親戚關係。

 他們相處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都舒心。

 因此擺在眼前的,原本不是什麼事。

 一直當他還小,她也不忌諱,秦家又沒有啥宅鬥。

 她哪裡會考慮那麼多呢,況且身處局中。

 現在被兩個丫頭點破:原來潛意識地避開,不去想。

 如今不知不覺要往這方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