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泡枸杞 作品

第五十六章:天地不仁,貪汙橫行

 寶珠、瑞珠兩個丫頭,雖然是貼身侍婢,伺候她很多事情。

 然而,有些事即使是貼身丫頭也不方便的。

 比如清洗貼身褻衣之類的,還有秦可卿每月也有那麼幾天.......

 當然,最苦最累的,要數客棧的夥計。

 成日裡跑上跑下,打冷水、備熱水,好在客人出手闊綽。

 秦業家沒有莊屯。

 單靠朝廷半年下發一次那點俸祿,是不夠的。

 一年合計才幾十兩,不過幸得在京師南城有幾家店鋪。

 是以,勉強度日。

 天葵正常,說明女人身體正常。

 她在客房裡間,用熱水清洗好不能見人的衣物,衣袖卷著。

 兩隻玉腕光滑如凝脂,從裡間出來,給賈琮研墨,秦鍾還在背四書。

 高格處一隻精緻的小香爐,有獸煙嫋嫋升起。

 案几上宣紙長鋪,賈琮正在全神貫注地練字。

 秦可卿盯著眼前俊逸少年郎,眸光裡泛著些許痴意。

 她今時今日的穿著,不甚華麗,封建地主階級的奢侈本性在秦家看不到。

 青絲披肩,比甲罩身,窈窕的小腰兒盈盈一握。

 宛如藝術家按照黃金比例雕刻出來,說話間和煦含笑,如沐春風。

 粉底皂靴、褶裙、銀鐲,朱唇細眉,媚然天成。

 有些女人的柔媚是環境需要,富家千金多有外秀內慧。

 如林黛玉、薛寶釵。

 而有些女人的柔媚,則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廳堂上舉止優雅,閨房中熱情似火,溫柔纏綿到了極點。

 俗稱悶騷!

 秦可卿和李紈同類,無疑都是屬於後者。

 就像《西廂記》的開頭崔鶯鶯的悶騷:

 可正是人值殘春蒲郡東,門掩重關蕭寺中。

 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畫梁春盡落香塵,擅風情,秉月貌。

 “師弟,今兒還要出去?雖說客棧距離永定河不遠。

 但那築堤也太危險了些,你萬要小心。”

 秦可卿兩隻玉手在硯臺上百無聊賴地磨啊磨。

 看著賈琮內裡穿著的交領中衣,那是她親手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

 芳心小有欣喜,不記得這樣的日子何時開始,卻令她過得挺舒心的。

 “嗯,與人約定好了晚上再出去,外面日頭毒,你們還是歇著吧。”

 賈琮心中飄過一絲暖流,在她胸前停了幾秒。

 猶記得秦可卿以前常把秦鍾抱在懷裡的,那小子可真.......

 賈琮搖頭失笑,擱下毛筆,秦可卿見狀也不磨了。

 言笑晏晏地瞧著一個師弟,一個兄弟。

 秦鍾對堤壩、黏土什麼地,絲毫不感興趣。

 兀自一個人苦讀四書。

 他原也是被養得嬌慣了些,體弱,近來才稍有改變。

 午後斜陽溫柔地透過窗縫射進來,輕輕灑在臉龐。

 側目望去,喜福來二樓能瞧見,宛平西門宣武門的角樓。

 站崗巡邏的官兵,手持櫻槍,據說箭樓上還裝備了大炮。

 秦可卿端坐在外間,手中繡花針往頭髮一別。

 巧手再穿針引線,把幾塊布料拼湊成水田衣。

 接著便吩咐寶珠、瑞珠抬一個熏籠進來。

 熏籠放了香、火,既可熨帖衣物,又能起到薰陶、祛除異味之用。

 秦可卿見賈琮翻閱了一會兒時文又跑去寫書。

 這幾日幾乎都是這麼過來的,經常看到他把不滿意的稿紙丟掉。

 她想:“師弟出門在外身邊沒個丫頭服侍,總是有不周到的地方。

 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呢.......回京之後,我將來又該怎麼過.......”

 在賈琮的前世歷史潮流中,水田衣曾經風靡明朝,男女皆宜。

 既體現出自然田野的安逸,又因布料緞面奢華。

 總之五花八門,倍受貴族男女追捧。

 秦可卿一共做了三件出來。

 賈琮道:“師姐,可給我兩件?”

 “客官,那你準備出多少銀子?”秦可卿掩唇調笑,一時起了頑性。

 賈琮眨眨眼,捏著嗓子配合道:“我說店家,此物可當得無價之寶。

 縱是萬兩黃金也使得,想必江南煙雨的蘇繡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