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選擇

    “無辜？”印雲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整張臉愈發猙獰，“誰不無辜？我只差幾年就可以得道成仙，是誰害了我？我變成這樣又是誰的錯？豐進梁死了倒是便宜他了，活著的我就應該任人唾棄？”

    “一切自有定數，天道輪迴，因果報應，豐進梁只是滄海一粟，自然逃不過因果的輪迴。”

    印雲聞言只是覺得好笑，“所以人類犯錯就有一千次悔改的機會，我們妖一丁點錯就應該形神俱滅？”

    簡巫軒搖搖頭，看著狀若癲狂的印雲嘆了口氣，“萬物皆有靈，沒什麼比重頭來過更珍貴。”

    從頭來過？

    哪裡是頭？

    以前的日子她怎麼都想不起來，豐進梁死前死死盯著阮琴的畫面在她腦裡揮之不去，連一個眼角都沒給她，這些年，她也問過自己，問過許多人，她哪裡比不上阮琴？

    沒有答案，能給她回答的豐進梁已經死了，她身陷囹圄，快要瘋魔！

    她臉上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但唯一一個在場的人在她後面，看不清，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死衚衕她鑽了那麼久，南牆也撞了那麼久，放不過她的，只有自己……

    “大師。”印雲緩緩開口，語氣充滿了濃濃的笑意，“你真要殺我？”

    “你殺孽太重，活不得。”簡巫軒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那麼，你就準備為村民收屍吧！”印雲微微眯眼，臉上還是一副散淡的模樣，彷彿篤定自己不會死在今日。

    “什麼意思？”簡巫軒皺眉。

    印雲背對著他，嫩白的手慢慢解開釦子，將整個後背露了出來，皮膚細膩，在月光下隱隱泛著白光。

    簡巫軒雙眼不自覺瞪大了，倒不是因為眼前這香豔的場面，他看到了她的內丹，上面是一條條細細的血管，像是活的一樣，裡面血液流轉，連著中間那顆血紅的心臟，拇指大小，卻異常旺盛，正在不急不緩的跳動。

    “全村人的性命，都在我身上，我活，他們活，我死，他們死。”印雲的聲音低低的，全然不見了女人的妖媚，只有低沉，帶著諷刺的笑，讓人心頭起火，“當年，阮琴用一條命禁錮我百年，換淮水百年無虞，今日，我和村民一損俱損，你又會如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