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的鹹魚 作品

第 62 章 暴力法師

 林恩的備用法杖高約兩米,杖身材質屬於金屬礦石類()?(),

 杖身筆直光滑2()2?2#?#?2()?(),

 杖頭是自下而上凸起的圓弧,魔核鑲嵌在圓弧正中央()?(),

 被交叉的幾條環狀保護在內。

 看起來長得有點兒像法杖版本的權杖。

 這根備用法杖同樣是奧莉西爾突發奇想的練手作()?(),

 因為做出來後不知道誰能用,遂被壓箱底又一次賣不出去……雖然比不過鐵沉木那種出了名的沉重與堅硬,但同樣是高密度高硬度的材質,提著它揮舞起來時,仍舊虎虎生風,氣勢如虹。

 克羅雷特大概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在與法師對戰的時候還有可能遭受物理攻擊——畢竟按照常理來講,身體孱弱的法師能夠握緊自己的法杖在賽臺上跑幾個來回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種空著手就連一隻報曉雞都捉不住的傢伙,被奪走法杖後被任意施為都沒有反抗能力的群體,是公認的“近身後最脆弱的存在”。

 克羅雷特想不到,應對一名會被他壓倒性剋制的法師,也會如此棘手。

 對手似乎格外熟悉盜賊的攻擊方式,對於潛行分外警惕,並且果斷選擇以高頻低級魔法針對他的潛行進行干擾——在這種情況下,遲遲無法近法師的身的話,一旦被法師形成魔力覆蓋,可能就會導致優勢逆轉了。

 於是,本打算留到團體賽中才暴露的返祖能力,便被他提前用了出來。

 首先利用分/身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成功悄無聲息摸到黑髮法師的身後,當盜賊與法師的距離拉進到這種程度時,其實甚至根本不需要使用武器,只要伸手自其身後扼住脖頸,用尖銳的指尖威脅對方的喉管,就該是裁判宣告勝負的時候了。

 但克羅雷特在之前偷偷觀察隊友備選的比賽時,注意到林恩的低級魔法發動特別迅速,倘若並不凝聚複數魔法,只是施展單發的水箭的話,甚至接近於瞬發。

 因此,抱有狩獵狀態應避免獵物一切逃脫的可能性,克羅雷特在這種穩贏的局面也尚且全力搏兔,選擇更警惕些握著彎刀進行襲擊,假如對方仍舊不肯接受作為他的戰利品,穩妥些也更該避免被獵物的垂死掙扎所逃脫,在這場位於優勢天敵的比賽中,勝利必定屬於他。

 ——事情本該如此。

 但在他已經摸到孱弱法師近在咫尺的身後,即將把勝利與戰利品一同收歸囊中這個檔口,猛然回過頭的黑髮法師卻以帶有極高攻擊性的目光倏地看了過來。

 肩頸臂膀處的法袍布料被抬臂的動作壓出褶皺,掀起一個角,透過空隙克羅雷特注意到,黑髮法師的法袍下竟然是並非法師繁雜襯衫的古怪露臂緊身著裝,小臂處纏繞著繃帶,一直延伸到掌心,死死攥緊金屬的杖身。

 緊接著就是“嗚嗚”的風聲,好似什麼沉重物體正在加速,將空氣都刮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

 然後在下一瞬,金屬杖身所連接著的杖頭猛然在克羅雷特眼前放大,其中鑲嵌著溫和的淡藍色魔核,泛著淺淺的水元素波動,猶如溫柔水波紋一般接近他的臉……

 隨後“咣”的一聲,就帶著猶如萬鈞的重量掄到了他臉上。

 只聽“轟隆○()囍○+?+?○()?()”

 一聲,灰白頭髮的半獸人盜賊宛如被一頭陷入狂化的重甲鐵犀牛迎面撞上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飛出去,甚至因為過於離譜的衝擊勢頭,被賽臺周圍一圈的防禦性魔紋給判定為了會對外界造成威脅的“攻擊()?()”

 。

 賽臺周圍繪製的魔紋頓時光芒大放,一圈半透明的保護罩猶如倒扣的大碗一般牢牢圈住賽臺,灰髮盜賊在倒飛出去的半途中“啪()?()”

 得砸在了保護罩上,隨後“啪嘰()?()”

 一聲,面朝下摔了下來。

 頓時,關注著兩名種子選手對戰的這片區域,包括觀戰區的整片賽場,剎那間鴉雀無聲。

 “……”

 過了足足能有十秒鐘,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這才“嗡嗡”地響起。

 “法、法師做了什麼?”

 “把盜賊用法杖掄飛了……”

 “法師哪來的那麼大力氣?!!”

 “這小子不會是阿德萊德那個怪胎的徒弟吧……”

 “不是,這學生是個水法,阿德萊德是火法。”

 其中一個聲音突然開口。

 “這個學生的指導老師是愛麗爾·辛克萊。”

 空氣突然間又沉寂了幾秒鐘。

 “那個女人啊……”

 “啊,是她啊,難怪……”

 “???你們在說什麼?這個指導老師怎麼了?”

 “那個暴力分子……法師就給我好好用魔法啊!又不是劍士,掄什麼法杖?!”

 “她現在已經不掄了吧。”

 “但是我被掄過。”

 “我也被掄過。”

 “我也……”

 觀戰區,一些其它學院和愛麗爾有過淵源的老師嘀嘀咕咕起來。

 觀戰中的愛麗爾:“……”

 “這孩子……”

 身穿水系魔導士淡藍色法袍的愛麗爾老師沉吟了一下。

 她以前倒是也比較乾脆灑脫,有時在和其他人爭論時,動怒不方便使用魔法進行攻擊,就會氣急之下選擇以物理方式代替表達……以前她也是代表法師學院參賽的選手,當時的隊友中的劍士覺得新奇,就幫她調整了掄法杖的正確姿勢,得以通過法師有限的力量,掄出最大的傷害。

 不得不說,有時候選擇物理手段,的確是發洩內心負面情緒的一種很不錯的方式。

 只不過她現在為人師表,所以有意識地在控制自己的形象,似乎也只在這幾個學生面前掄過一次……林恩這就記住了嗎?

 愛麗爾凝視著賽臺。

 ——這種發力姿勢,這種不太正常的力道,這種本能反應的熟悉程度……

 ——林恩看起來,好像也沒少幹過這種事啊。

 ——

 林恩的反應完全是出於本能。

 在克羅雷特被他一法杖掄在臉上,一聲不吭地猛然倒飛出去那個瞬間,他才在心裡暗道一聲“壞了。”

 在手臂傳來一陣手握法杖砸中什麼東西的力道的同時,林恩有聽見一聲很輕的“咔嚓”,像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響……難不成是他的

 法杖?

 林恩立刻大驚失色地檢查了一番手中的法杖。

 完好無損,就是杖頭處似乎沾上了點兒暗紅色的痕跡。

 不是法杖斷了就好……

 林恩鬆了口氣,隨後心頭浮起一個略有些猶豫的其它念頭——既然斷的不是他的法杖,那難道是……?

 “嗚……嗷……”

 面朝下趴著的半獸人盜賊突然動了動,傳出一種好像是犬類被打痛之後細細的嗚咽,隨後很快吞了下去,撐著地面爬了起來。

 克羅雷特原本的立耳豎得筆直,但此刻卻無比耷拉地貼在頭上,原本拖在斗篷裡的尾巴也夾了起來,艱難地晃晃悠悠站起來,一隻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從指縫中漏出了星星點點的紅色,一雙灰藍色獸瞳無比震顫地看著對手。

 ——那傢伙的手臂並不粗壯,甚至比他細得多,塊頭也很小一隻,但凡近戰職業的體格都要比其大上好幾圈……明明就是很典型的法師,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所生活的獸人聚集地中同樣擁有獸人族法師,法師難道不應該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嗎?這個黑髮法師的力量怎麼這麼離譜,如果不是狼族血脈會使他的肉/體強橫,恐怕這一下都足夠把他掄到昏迷——那可就不只是斷了鼻樑骨的程度了。

 這種法師……這種法師……

 克羅雷特抹了一把鼻腔溢出的鮮血,獸瞳中又一次直勾勾地盯了過去。

 ——這種法師,比起那些只是施法優秀的法師……絕對要更適合他的隊伍!

 “……”

 對面,看見半獸人盜賊好像沒什麼大事一樣爬起來,林恩的眼神頓時又一次警戒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算是清楚自己的臂力水平了,除了亞瑞克師兄那種血脈導致肉/體力量過於強橫的類型,其它同等劍士能與他並肩的可能性寥寥,按理來說,承受了他條件反射掄過去的一法杖,就算沒失去行動能力,也不應該反應如此輕鬆……這個半獸人盜賊也太抗揍了吧?

 林恩對於近身的威脅格外警惕,不僅是潛行接近的克羅雷特,就連昨天託蘭幫他訓練,都差點被他條件反射掄了一法杖——事實證明,盜賊近身的威脅足以讓他的警戒雷達瘋狂報警……這難道就是盜賊對於法師職業的天然壓制嗎?

 林恩警惕地提著剛把一個盜賊掄飛出去的法杖,心裡這麼凝重地想著。

 漆黑的瞳仁與灰藍色的獸瞳再次對視,隨後灰髮的半獸人又一次猛然竄出,而林恩則又恢復了法師的戰鬥方式,一邊繞著場邊後撤,一邊毫不遲疑地飛速凝出若干低級魔法,以近乎覆蓋的方式轟炸向了盜賊奔襲而來的方向。

 ……

 林恩與克羅雷特的比賽場地吸引了更多人的圍觀。

 本就是兩種職業格外受關注的種子選手,克羅雷特早在第一場就已經被數人圍著邀請,而林恩雖然對於自己的名聲並沒有什麼概念,但在第一場比賽時,那種程度的魔力含量同樣吸引了不少視線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