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第 1177 章

    除了一些美好的回憶和人跟事之外, 她有時候也會繪製一些讓她感覺不是那麼愉快的經歷,比如說曾經讓她受傷或者是戰鬥起來比較坑的過往,或者是她討厭的人跟物, 這幅畫作裡的炎魔就是其中的一種。

    雖然這東西掛了之後的屍體是非常好的燃料, 品質比奧丁花園裡面的那顆枯死的金蘋果樹製作成為的炭還要好,但是對付這種生物的經歷卻絕對算不上是愉悅,即便是扛著沉重的滅火巨劍, 想要幹掉這種強悍的生物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這是謹慎行動的同時還運氣好,不謹慎又運氣糟糕,就只能遵循她老師的腳步, 被炎魔抓著頭毛給拖下深淵了, 那才叫一個悲慘。

    好在炎魔這種生物的數量不多,總共也就那麼幾個,要不然造成的危害真是比史矛革還要嚴重了!

    不過相對於炎魔本身來說, 它倒是很適合被放進油畫當中。

    光是外形就足夠給人震撼的了,更不用說是那些遍地的屍體, 即使看不見臉,可是在火焰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鮮豔的血跡不但沒有讓這幅畫作變得輕鬆一些,反而讓它看上去更加可怕了,彷彿是惡魔在炫耀著自己的戰績!

    “......你這是打算在宗教題材上面深耕?”弗拉維爾拎著那幅畫作發呆了一會兒,終於在思考之後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雖然牧神跟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就像是惡魔的傢伙和宗教不一定就直接相關,但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酒醉的牧神》跟宗教之間那若有若無的牽扯!還有眼前的這幅畫作,有著猙獰的角的火焰軀體甩著長長的火焰之鞭, 以及暗紅色的天空跟血腥大地,怎麼看怎麼都有著濃重的宗教意味好嗎?

    弗拉維爾不是說這種題材不好,相反,如果真的在某個單一方向上深耕的話, 以米亞的水平,很有可能成為這一題材上的大師,並被人瘋狂追捧。別忘了油畫受眾的大本營就是歐洲跟美洲,這兩個地方的宗教基礎真是不要太濃厚!

    就算是對宗教不感興趣的人,環境氛圍也不會讓他們對米亞的畫作有什麼文化上的隔閡,照樣能夠賣出高價。

    但是這樣一來,米亞的路也就走窄了,她將面臨著一個更小的市場,以及不斷重複著的自己。

    弗拉維爾雖然貪心,但他是個懂得可持續發展的貪心商人,很清楚這樣會讓米亞的商業價值大打折扣。短時間裡面也許沒有什麼問題,沒準兒還能衝個巔峰值,可是長時間的話,這棵正在成長中的搖錢樹就有可能因為營養不足而導致發育受限,從而導致他未來的收入大減!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所以勸說起來也就格外的賣力,“聽我說,米亞,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對你的未來沒有好處。”

    “嗯?”米亞眨了一下眼睛,半天才算是反應過來弗拉維爾說的是什麼意思。

    認真的說,她對油畫圈子其實並不瞭解,那幅《酒醉的牧神》是個意外,她也沒有想到最終會因為阿巴斯跟克里斯蒂安·格雷之間的相互較勁兒而被抬到那種價格,繪畫真的就只是因為學業激發了她的創造欲而已,跟賺錢其實搭不上什麼邊。

    但既然她的作品賣出了大價格,那她也不介意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反正她最近這幾年時間裡面創作谷欠望爆發,繪製了出來了一堆的作品,其中有一些因為繪製的人物跟私人感情的問題不會售出,但是也有一些並不會涉及到這些內容,賣掉也無所謂。

    她會翻出來這幅《炎魔》也只是因為這幅畫作跟之前的那幅《酒醉的牧神》可以粗略的給歸成一個系列而已,都是神話色彩濃重的人物,跟現實扯不上關係。

    不過如果會讓人誤解的話,那她也不介意再換一幅。

    米亞放下手裡的筆,又去那一堆的畫作裡面繼續翻,看的弗拉維爾眼角直抽抽,你有那麼多的成品為什麼不拿出來賣,非要拖到現在?

    但是看到了米亞拿出來的畫作之後,他原本想要說的話就完全縮回去了,“親愛的,我覺得你真是太有才華了!”

    這幅新的畫作依然是以人型生物為主題的畫作,但是這次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而不是什麼神明或者是類人生物。

    一個穿著明顯帶有異域風情服飾的女人正在畫面中央輕歌曼舞,旋轉的裙襬跟面上的輕紗似乎還能讓人感受到它們隨著動作而產生的奇特的韻律;圍坐在篝火從旁邊的人們伸手打著節拍,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意,繼續往畫中深處蔓延,則是明明滅滅的火光跟晃動的人影,展現出了旅人們在途中的短暫生活片段。

    仔細看的話,弗拉維爾還能從舞者的眼睛裡面觀察到那抹流光溢彩,如果他是個異性戀,一定會因此而著迷不已。

    可惜,他不喜歡女人,也就對畫作中這個半蒙著臉的美麗女人沒有什麼興趣,但那種不管是他從哪個方向看,畫中女人的眼睛都會追隨著他的感覺還是讓他顫慄不已,“真是神奇!”

    弗拉維爾知道使用一些手段,比如說利用光學效應能夠達到這種效果,但是卻沒有想到米亞對這種技巧掌握的這麼好,以至於他現在除了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她之外,竟然找不到別的語言了。

    因為這女孩兒的作畫風格真的是太成熟了,成熟到完全沒有什麼從青澀開始轉變的過渡期,最開始就是以一種幾乎是大師般的姿態降臨在了畫壇。

    可怕的天才!

    如果一定要弗拉維爾在天才前面加個前綴的話,他會這麼形容,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就不僅僅是把同齡人,就連許多她的畫壇前輩們都給甩在身後,這都不叫可怕,還有什麼叫做可怕?

    米亞對弗拉維爾的這種評價半點兒沒放在心上,她自認為自己是努力型不是天才型,對方又要經營她的畫作賺錢,這種過於誇大其詞的說法不用太認真去計較。

    她更關心的是她的船,而不是這些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