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百老叟 作品

第六百六十四章 護劍一族

    “不對啊,你說你要去洛陽?”

    “對啊。”

    男人點了點頭。

    “你,你去洛陽?證道大賽?這,你要去參加證道大賽?”

    男人聳了聳肩,樣子顯的很是無辜。

    “難道不行嗎?”

    瘸腿李傻眼了。

    “你是不是傻啊?證道大賽是有年齡要求的,你現在都多大了你還去參加證道大賽?你,你在想什麼啊。”

    聽到瘸腿李這麼說了之後,男人這才是嘿嘿一笑。

    “哦哦哦,你是這樣想的啊,我是去洛陽參加證道大賽的沒錯啊,只是,又不是我上去比試,我啊,此行帶的是我家小輩一起去的,你這死瘸子想哪裡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說著,男人這還故作無辜的眼神看向瘸腿李。

    可是很明顯,男人的這眼神,對於瘸腿李而言,是並沒有什麼用處的。

    瘸腿李只是輕哼了一聲,便是很不自在的說道

    “那就行,不過,你竟然還有小輩要去參加證道大賽,你啊,難道就不知道這一屆的證道大賽競爭有多麼的激烈嗎?你家小輩去參加,可莫要被打擊的從此之後都沒了拿劍的信心了。”

    瘸腿李搖了搖頭。

    這個男人啊,看起來還是不知道這一屆證道大賽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麼高,這樣事的就讓自家小輩去參加。

    “競爭能有多激烈,你這死瘸子,可別在這裡誇大其詞了。”

    男人則是很不在乎這件事。

    “你你你,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嗎?這一屆的證道大賽,光是真真正正的劍道天才,那都是有著上百人之多,其中在往屆有著奪得魁首資格的,更是有著十餘人之多,更別提,此番那南離的三大劍之一苦木可也是前來了,苦木師從劍聖大人,且一身劍道造詣早就在天下間的年輕一輩中打響了自己的名號,你家小輩去那裡,莫不是要被打擊的再也沒有了拾劍的信心?”

    瘸腿李這時可就是有些憤憤不平了。

    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一丁點的都不關心這些事情啊?

    這可都是大事啊,這些事,那可著實都是如今參加證道大賽的那些人皆是知道的事情。

    可是這男人,竟然是一概不知?

    “那又如何,這算的了什麼事呢,你啊,別在這裡瞎操心了,我啊,也相信我家的那個小傢伙,再說了,一個劍修,若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的話,還怎麼持劍呢?死瘸子,你可別氣過去了。”

    男人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卻仍然也是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彷彿對於他而言,這件事情也壓根就算不得是什麼大事似的。

    “你,算了算了,多說無益,你這傢伙,唉,你家小輩能攤上你,也是他該吃的虧。”

    瘸腿李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這男人。

    “三十年前你是這樣,三十年後你還是這樣,別說什麼我沒變了,你說說你,這三十年過去了,你哪裡又有變化呢?”

    瘸腿李的這話,男人則還真是低頭思索了開來,只是,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男人則是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隨後便是說道

    “哎呀,聽你這麼一說,我這好像還真是什麼都沒有變呢,嘖嘖嘖,還真是挺不錯的,你這傢伙,說的對啊。”

    “你。”

    瘸腿李對於男人的這話,頓時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該說這個傢伙死皮不要臉嗎?

    “朝天居的那個老頭子怎麼樣了?這些年來,他可是沒少給我送過酒,每逢過節,皆是有一罈烈酒送來。”

    算了,還是不與這傢伙說那些什麼證道大賽的事情了,再說下去,瘸腿李還真是會感覺自己的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住。

    “你問我這些幹啥?明明你倆可都在許縣這裡,等等,就你這又臭又硬的脾氣,你該不會三十年了,還沒原諒那個傢伙吧?”

    男人聽著這話,也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開口問道。

    這個死瘸子該不會當真是這麼記仇的吧?這可都三十年過去了。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還不至於是那般的模樣,當初的事情,我心中早就已經不在意了,只是朝天居的那個老小子一直在心中都始終感覺耿耿於懷,對不起我,所以這三十年以來,一直都躲著並不願意主動見我,吶,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既然他一直躲著不願意見我,那我也斷然是不可能主動去找他的對吧?但是雖然躲著不見我,可是朝天居的那老小子,在這三十年裡面,每逢過節的時候,都是會差遣人手給我送來一罈好酒的,嗯,今日你也算是來晚了,前陣子,他送我的那罈子酒,我也一人喝完了。”

    “你們倆人啊。”

    男人苦笑不得。

    “當年本身就是一場誤會罷了,你們倆人卻偏偏執拗了三十年之久,怎麼?你們倆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拜託啊,這種情節橋段,你覺得適合發生在你們二人的身上嗎?我光是聽聽酒感覺不可思議。”

    “你以為我想啊。”

    死瘸子白了一眼。

    “再說了,又不是我一直在執拗,我這心裡面早就放下了當初的那件事,我也早就想明白了,誰讓朝天居的那老小子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有愧,你這些話要說,倒不如去跟那老小子說去,跟我有啥子關係。”

    “得得得,我不說,我不說了,我就且看著,你們二人到底還能繼續這樣下去多久,呵,真的是好笑。”

    男人搖了搖頭。

    明明這本身就是一件源自於三十年前的一場莫須有的誤會罷了,可是這兩個傢伙啊,卻耿耿於懷的記到了如今。

    明明這件事也只需要這二人隨便一人將其放下,主動的去見對方一面就可以解開的矛盾,可是這都沉積了三十年了卻還是這副樣子。

    這二人啊,還真的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對了,你此去洛陽,證道大賽結束之後,還回來嗎?”

    瘸腿李冷不丁的問出了這話。

    “回許縣?”

    男人愣了一愣。

    “什麼徐縣,徐縣的,現在這可是許昌城,你這傢伙,三十年過去了,曾經的徐縣早就沒了,現在這裡可是許昌城。”

    瘸腿李撇撇嘴,這個傢伙口中一直喚徐縣徐縣的,越聽自己只感覺越不自在。

    好歹自己這一輩子都生活在這城裡面,現如今這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一座正兒八經的魏國城池之一,哪裡還是之前的一個小縣城。

    “行行行,許昌城,許昌城,你這死瘸子,這種事情還糾結個什麼勁。”

    男人搖了搖頭。

    “短時間之內,應該是不會回來的了,結束了洛陽的事情之後,我估計,還要繼續追溯劍道,啊,這次也不知道要多少年的時間,你啊,能活著就好好活著等我回來,不能活著,到時候我就去你的墳前看望你就是了。”

    “呸呸呸,你咒我死呢在這裡?”

    瘸腿李連忙打斷了男人的話。

    “我現在還活著好好的,你盡在這裡說神秘狗屁話,你活夠了我可還沒活夠呢,我這一輩子還沒鑄出來一把真真正正能夠登上百兵譜的好劍,我可捨不得死。”

    瘸腿李說著這話,還有些不滿的眼神看向男人。

    “行行行,你死不了,真的是,那你也不想想朝天居的那傢伙,他現在可是老頭子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嗝屁了,咋,你這是打算等到他走了也不願意跟他放下矛盾?”

    “你怎麼又將這件事情扯回來了,我都說了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沒放在心上,我早就看開了,是那老小子不願意看開才對,你應該將這些話去跟那老小子說才對。”

    瘸腿李冷哼一聲。

    “等我鑄劍成功那一日,你最好在場。”

    “什麼?”

    男人沒有聽清瘸腿李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說,等我鑄劍成功的那一天,你這傢伙,最好在場,並且,拿著你當初的那把佩劍,我要用我鑄的劍,與你當初的那把佩劍,好好的比一比,到底哪一把才是真正的好劍。”

    瘸腿李氣勢洶洶的說出了這話。

    而這回,男人則是沒有打趣這個死瘸子,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行,聽你的,你的那一日,我會來的。”

    “那差不多了,見也見過了,嘮也嘮完了,該說的也都差不多了,你不是還要趕著去洛陽嗎?若是沒啥事,就哪涼快滾哪裡去吧。”

    瘸腿李起身之後,便是口頭要趕著男人出去。

    而男人,也是將手掌放在了驚鴻劍柄上,走到了七劍鋪子的門口,轉身看向瘸腿李。

    “且好好活著。”

    說完了這話,男人便是離開了七劍鋪子。

    而男人剛剛離開七劍鋪子沒多久,正是打算出城的時候,可是在路上,卻是有一人身穿甲冑的校尉,正站在路口。

    看見男人的到來,這校尉也是轉身抱拳面向男子,對男子恭敬的說道

    “這位公子,我家將軍有請,還望公子,與我走一趟。”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家將軍?”

    校尉點了點頭。

    “我家將軍,便是這許昌城之主。”

    男人輕笑了一聲。

    得,三十年沒來許昌城,這如今啊,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那幾個尾巴,竟然都想要將自己扣下來嗎?

    不過,那又如何呢?

    “帶路吧。”

    男人輕聲說道,隨後,便是跟在了這校尉的身後。

    沒過一會兒,看著面前這氣勢恢宏的將軍府,男人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這是在笑什麼?”

    校尉看到之後有所不解於是問道。

    “沒什麼,只是,與往昔相比,這許昌城,變化倒是怪大。”

    校尉點點頭,也並沒有多想,只是回道

    “公子說的倒也是,十餘年前之時,這裡還仍是一座偏僻且人煙稀少的小縣城罷了,現如今有著這般的規模,倒也是發展速度之快了。”

    說完了這話,校尉便是伸出手,將男人迎入了將軍府。

    “你們家將軍,是何時來許昌任職的啊?”

    這一路上,男人也是問出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很多年前了,我不過就是這兩年臨時抽調而來擔任將軍麾下的副手而已,至於這些事情,則是知道的模糊的很。”

    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校尉也都很是誠實的與男人盡數說了一通。

    反正看著剛剛將軍對於這男人突然出現的態度也並沒有如何的惡劣,反而是讓自己去將這公子給專程請來將軍府,看來,這位公子應該是國內某個世家的世家子才對,自己,還是不要怠慢的比較好。

    “嗯,這樣啊。”

    好在男人也是並沒怎麼多問,只是寥寥的問了幾個問題過後,便是跟在了校尉身後,漫步在這將軍府中,沒過一會兒,便是來到了一間屋子的外面。

    將男人帶到屋子這裡的時候,校尉便是停下了腳步。

    “請公子進屋,將軍就在屋內等著您。”

    校尉站在院子門口,伸出手指向屋子。

    “你不進去嗎?”

    男人踏入院子之後,轉身則是問了校尉這個問題。

    “此處乃是將軍別院,若無將軍命令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公子請進屋吧。”

    校尉苦笑了一聲。

    “我就在這裡守著就好,公子請吧,將軍想來也已然是在屋內等了公子良久。”

    男人聳了聳肩。

    “行吧。”

    隨後,他便是來到了屋子旁,伸出手,推開了屋門。

    屋子內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身穿棉衣坐在火爐旁取暖的魁梧男子。

    “許昌城將軍?”

    男人的這話一出口,這魁梧男子則是笑了一聲。

    “你這般的稱呼,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早就被本將派人拖下去砍了。”

    “可將軍並不會這般對我,不是嗎?”

    男人轉身將屋門關上之後,也很是自覺的找了椅子,坐在了火爐旁取暖。

    他將身上披著的素黑長袍解下掛在一旁,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伸出雙手放在火爐旁。

    還真是暖和的不行。

    “東海七星劍這一代的傳人,對吧?”

    這將軍冷不丁的突然的這一句話,則是讓男人面色一變,不過還好,因為是低著頭的緣故,所以將軍也是並沒有看到男人面色的變化。

    而後,男人微微的抬起頭來看向將軍,眨了眨眼,道

    “將軍是如何知道的?”

    “東海七星劍一脈,有護劍一族,我,便是其中族人。”

    將軍很是乾脆的向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男人,則是雙眼微眯。

    護劍一族的人?

    “我可並不記得,護劍一族有族人在魏國任職如此地步。”

    男人微眯雙眸,他可是對此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隻能說明上一代的七星劍傳人並沒有將這些事與你所說,嗯,當然了,也有可能的是,自從三代之前護劍一族左右派系分立對抗,我等族人出走東海,已然是與東海七星劍一脈斷了直接的聯繫。”

    將軍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很是誠懇的說道

    “如本將所說的一樣,本將這一門的護劍一族,如今紮根與大魏之中,如本將這般地位的,確實不多見,但是卻也不是隻有本將一人。”

    “你是如何確定我身份的?”

    男人一臉平靜的看向將軍。

    他無論是從許昌城門入城哪怕是直到剛剛,都是並沒有展露出來任何自己的信息給這些人。

    可是這個所謂的許昌城將軍,確實一言斷定了自己便是東海七星劍的傳人,且,還道出了護劍一族的事情。

    諸如這將軍所說的一樣,他說的護劍一族,是確有其事的,並且在三代之前的時候,護劍一族也確確實實是鬧出來了一些爭執,最後還是有不少人出走的。

    只是,這傢伙,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乃至,確信自己的身份的呢?

    將軍搖了搖頭。

    “素黑長袍,非凡劍鞘,這兩樣,不都是未曾邁入至強之時的七星劍傳人所配置的兩樣物品嗎?小傢伙,我們護劍一族這一門雖然出走,可是祖訓卻仍未曾有所改變,若遇七星劍傳人,我等,自當竭力為之援助。”

    將軍說著,眼神看向那被掛起來的素黑長袍。

    “此袍並未有任何的龍虎蟒蛇之紋,樸素至極,但是其內卻是由天師級別的道門大能親自為其篆印過數道符咒禁制與上,縱然是至強出手,也可護得持袍者無恙,這些,本將沒有說錯吧?”

    男人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差不多也算是勉強的相信了面前這個將軍的身份。

    知道的這麼詳細,除了護劍一族的人之外,如今的天下也就只有東海七星劍的傳人才會知曉了。

    “既是如此,你今日讓人將我喚來,又是所為何事?”

    男人雖然是確定了將軍的身份,但是面色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的激動,反而是顯得格外的平淡,就像是對於這件事,並不怎麼感到驚喜似的。

    將軍聽到這話,舔了舔嘴唇,道

    “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事情,只是想要與如今的傳人知會一聲,若是有難的話,魏國這裡,尚有護劍一族為您護航。”

    “如此,倒也不錯,嗯,我記下了。”

    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本將還不知,如今這一代傳人,姓甚名誰?”

    “李太白。”

    男人雙眼微眯,道出了自己的名諱。

    “既是如此,本將稍後便會通知國內其他護劍一族的族人,讓李兄,證道七星。”

    將軍一笑。

    “三代光陰,如今我這一門,也總算是與傳人重新締結,李兄,我雖知祖訓,可,對於七星劍傳人一事,我確實知之甚少,所以若是以後有些有關於七星劍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的話,還請,多多思量一二。”

    李太白再度點點頭。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無需多言。”

    “嗯,如此便好。”

    將軍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

    “本將名為嚴維,家中尚有一長兄,如今,在韓國邊境附近,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聯絡與我的話,李兄大可與我長兄相談。”

    “這又是為何?”

    李太白感到有些不對勁,聯絡而已,怎得搞得如此的複雜?像是今日這般,自己不就是被這嚴維給直接請來了他的將軍府嗎?

    誰知,在李太白問出來了這個問題之後,嚴維卻是長嘆了一口氣,隨後苦笑了一聲,緊接著便是回答道

    “是這樣的,本將的那位長兄,名為嚴顏,原先本是國內一方邊軍的將領,可是,在年初之時因為響應諸國號召,本將的那位長兄便代魏出征南下攻伐南離,當然了,後面的結局,李兄想來也是知曉的,諸國大敗,長兄他,也跟著一叛賊引軍離開大軍,如今已是論為叛國之將,且現在,之所以本將言長兄在韓國邊境,這是實話,因為長兄如今與那叛賊,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扶持了一方所謂的王室後裔,將韓國邊境一縣城攻下,已是有了要自立為之的打算。”

    後面的話,嚴維不用說,李太白也是能夠才出來個大概了。

    也對啊。

    身為一門兄弟的嚴顏現在可都是以叛國賊的身份率領本國軍隊想要扶持那些所謂的王室後裔重新立國,這儼然就是沒有把魏國放在眼中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