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公子 作品

【四十三】夫妻做戲

    可躺在女郎懷中的這名郎君除了第一刀發出了悶吼,後來便再無嚎叫。眾人皆未見過如此能忍之人,紛紛悍然,從心中油生起敬佩之意。

    始終保持著同一種姿勢抱著君侯的女郎,已是淚流滿面,卻仍要繼續忍受這無形之中的痛楚。明明是他受罪,可江呈佳卻覺得心肺劇痛無比,甚至痛到她冷汗淋漓,口鼻窒息。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辰,兩名執刀的醫工終於停了下來,扶著床欄滿頭大汗,險些癱倒在地。而另外兩名輔助的醫工亦是滿臉恐懼,渾身發軟。

    寧南憂傷口處沾染的毒素被全部清理了出來,經歷一場生死煎熬的他,虛弱乏力的閉上了眼,呼吸逐漸微零。眼看著他額上青筋漸漸消了下去,江呈佳忍不住哽咽了幾聲,抱著他小聲啜泣。

    正閉目養神的郎君耳聞這微小的哭聲,忍不住心緒,喉結微微滾動,沙啞的發出了聲:“阿蘿,我沒事....不疼。”

    他的聲音已低啞的不成樣子,一字一字吐出來,幾乎連不成整句話。尤其最後二字,更是微乎其微。

    江呈佳再忍不住,抱著他嚎啕大哭,嗚嗚咽咽道:“你什麼都說沒事!什麼都說不疼!這刀子就算不挨在我身上,我都覺得痛徹心扉,更何況你了?”

    聽她哭鬧,寧南憂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倒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只覺得脊骨與兩肋撕裂般的痛。

    他舔了舔唇,沒有理會江呈佳的抱怨,輕輕掙扎兩下,在她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躺著:“什麼時辰了?”

    江呈佳一邊抽泣,一邊抹掉眼淚,朝窗外望了望,答道:“快要黃昏了。”

    他半睜雙眼,朝屋中侍候的數名僕婢以及四名醫工望去,又向女郎看了一眼。江呈佳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仰首向眾人道:“君侯已無大礙,上藥一事,便由我來即可,你們退下去吧。”

    她退避左右,又將床帳維簾拉下,這才悄聲道:“你可以放心說了。”

    郎君頓時皺住額心,用痠麻刺痛的手撐在床欄上,企圖坐起來,沙啞的說道:“算時辰,李氏該醒了。阿蘿,扶我起來...”

    “你要做什麼?”江呈佳睜著水靈靈、滿眼霧氣的眸子問道。

    “京城異賊之事已了結,眼下...需要想想如何瞞過李氏、陛下以及朝中一眾大臣的目光了。”他在女郎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才動了一動,便覺得渾身力氣皆被抽空。

    江呈佳氣急無語道:“渾身是傷,還想這種事?”

    郎君:“不得不想啊。總不能讓陛下懷疑舅兄對他的忠誠?若讓天下人知曉我與舅兄聯手,這朝堂又要大變了。”

    江呈佳唉聲嘆氣:“罷了罷了,你總有一萬個理由來折騰自己。方才我在城外,已聽兄長說過此事。在回府的路上,我已想好了對策。這事交給我,我有法子避過眾人懷疑。”

    郎君臉色蒼白,低聲問道:“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