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公子 作品

【兩百六十四回】白禾之名牽舊憶

    孫齊跪在地上,聽聞寧南憂提及耳房昏睡的女郎,稍稍剋制了心中懼怕之意,抬起眸顫顫巍巍的說道:“女君此刻正在耳房安睡...”

    寧南憂眉頭深鎖,撐著身體靠在軟枕上,滿臉疲倦病色,向孫齊追問道:“她狀況如何?”

    孫齊低頭答道:“女君已無生命危險,只是還未從昏睡中醒來。”

    寧南憂手扶額頭,舔著乾裂起皮的唇,對呂尋說道:“木輪在何處?呂承中,推我去看她。”

    呂尋眉心一跳,立刻愁著臉勸阻道:“主公,女君並無大礙。您才醒來,渾身皆是刀傷,好不容易穩住了病況...就不要折騰了。”

    寧南憂一連做了數日的噩夢,被纏綿無盡的陰影所籠罩,若不能親眼確認江呈佳無恙,便心中彷徨,於是固執地說道:“孫齊不是說...她就在耳房?既如此,從今日起,我便搬去與她同住。這樣便不折騰了。”

    他索性提出移居耳房一事。

    呂尋啞然,不知要如何繼續勸阻,只能默默將木輪推到床榻之前,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

    寧南憂不管他此刻欲言又止的表情,艱難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忍著雙腿刀傷的劇痛,費勁全身之力坐到了木輪之上。

    呂尋推著他轉出屋門,朝隔壁耳房行去。

    孫齊不敢有所怠慢,一齊跟上,畏畏縮縮躲在後面,始終低垂著腦袋。

    耳房屋門緊閉。

    呂尋詢問時,千珊正為江呈佳清理著傷口。

    聽見外頭傳來令人厭煩的聲音,千珊拉起了一張黑臉,輕手輕腳地為昏睡的女郎穿好衣裳後,便氣勢沖沖的衝到扇門前,態度惡劣的打開了扇門,劈頭蓋臉的對呂尋罵道:“呂承中!你一日四五次來叩門,有完沒完?我都說了,女君未醒!未醒!”

    她虎著臉,就差拳打腳踢。

    呂尋心驚膽戰,縮在木輪後,見眼前這姑娘口噴飛沫,雙手叉腰,毫無半點女子嬌軟,便在心中一陣腹誹。

    千珊一通謾罵,等出了氣後,才發現隨著呂尋一同前來的還有寧南憂。

    她噴了郎君一臉唾沫,見他黑沉著臉,不由一驚,條件反射似的連連向後跳去:“主公...?您醒了?”

    坐於木輪之上虛弱不堪的郎君低聲嗯了一句。

    千珊乾笑兩聲,敞開了扇門,尷尬的說道:“呂將軍...怎麼也不通報一聲?奴婢都不知...主公您竟然醒了?”

    她朝呂尋狠狠剜了一眼。

    推著木輪的青年背後冷不丁地冒出一股涼意,滿臉無辜,小聲嘀咕道:“我明明說了...是你自己沒聽見。”

    千珊眉一挑,壓不住火氣,但礙著寧南憂在場不好發作,只能裝作沒聽見。

    入了房舍,寧南憂一眼瞧見躺在榻上沉睡的女郎,神情不免一頓。

    呂尋默默將他推到床榻之前,以便他能更好的看見江呈佳。

    寧南憂心情沉重,盯著榻上人一言不發。呂尋自覺地走上前,想扶著他睡到床上去,卻被木輪之上坐著的郎君伸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