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公子 作品

【四十五回】甕中殺機四角起

    ()        寧錚朝他瞥了一眼,冷道:“昭遠,如今你手下的人倒是與你一樣,愈發的懂規矩了?竟也敢同寡人頂嘴?”

    呂尋被噎住了話。

    寧南憂默默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慘淡泛白,虛弱不堪道:“父親...呂尋向來直蠢,不登大雅之堂,他亦是瞧見孩兒受了杖刑,不便走路,才會多說一句。父親莫要見怪。”

    寧錚冷哼一聲,上下掃視了他兩眼道:“既如此,寡人便讓管事替你準備一輛篷車。”

    寧南憂顫了顫濃密的眼睫,雖背脊劇痛,卻還是強忍著答道:“兒子多謝父親關懷。”

    他轉身便朝呂尋囑咐道:“承中,你命精督衛一人領路,其餘人鎮守宅府即可。”

    寧南憂本欲將精督衛剩餘人馬留於指揮府中,誰知寧錚卻道:“呂承中便帶著臨賀精督衛所有人馬一同前往查看吧。多些人,到斷崖地下也好找一些。”

    玄衣青年原本還能強撐著,聽他此語,不由覺得周身一陣寒意流過,心悸起來,臉色便更為蒼白了一些,雙腳站地不穩,搖搖欲墜。

    呂尋遲疑了一聲:“這...”

    他朝寧南憂投望去,見青年垂下頭,彷彿默認,便雙手拱拳作揖向寧錚道:“末將遵命。”

    寧錚挑眉,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卻沒見身後的玄衣青年跟上,便轉首投去奇怪的目光道:“為何定在那裡?”

    寧南憂在呂尋的攙扶下,略艱難的站立著,向寧錚作揖行禮道:“還請父親允許孩兒更換衣飾後在同去....若不然,孩兒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那木板勾刺良多,他背後密集著數條劃痕,滲出的血很快便將他的裡衣染溼,雖於玄衣上看不出什麼,卻能瞧見他背後那片溼了的痕跡。

    寧錚終究還是念及二人之間的父子之義,點頭並允了他的請求。

    玄衣青年沙啞道:“謝父親體諒。”

    他全身依靠在呂尋身上,朝北院加快了腳步。

    待主僕二人行至後院書房前的岔路口時,呂尋才面露疑惑道:“主公不是要更衣,怎得朝書房去了?”

    “今日母親與竇太君出了門,前往臨賀郊外佛憋寺中上香了,季叔為護她二人周全,也跟了去,府內沒有主事的人,終是不妥。父親方才要將你我二人皆從指揮府支開的緣由,恐怕是要對阿蘿動手。幸而,父親不知竇太君與子曰年前來了臨賀,更不知子曰此刻正在府內。你去,拿著精督衛的調令,告之子曰一聲,在我們走後,去西門再調一隊精督衛,若阿蘿歸府,定要護她周全。”他囑咐著。

    呂尋有些不情不願道:“主公,若是此事被代王發現,恐怕您又要受到責罰,更何況代王本就對精督衛頗為忌憚,若他當真要對女君出手...您此刻命人再調精督衛,只會激怒代王。令他對您產生懷疑。您莫忘了...代王半年前,便已藉著德王的手,引泉陵之戰,試探過您了。

    更何況,此次,明王亦同代王一同前來,他不似德王那般心浮氣躁,高傲驕橫。明王殿下心思細密,城府頗深,同您又自小作對。若他曉得此事,恐也會揪住不放,在代王面前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