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公子 作品

第兩百八十章 賬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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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先之渾身一顫,眼底露出了傷意,揹著寧南憂溫柔道:“主公又再拿老奴開玩笑了不是?”

    寧南憂趴在季先之的肩窩處不做聲,此刻的他沒有平日裡對待下人的疾言厲色,也沒有對江呈佳的溫柔體貼,更沒有對待曹夫人時的小心翼翼。他在季先之面前更像一個孩子,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葉榛默默在他們二人身後跟著,心裡也不由自主憐惜起自家這位主公。主公嫌少在他們面前露出這樣天真幼稚的一面,總是一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模樣。這世上怕也只有曹夫人、季先生與女君才能讓主公會心一笑了。

    這一夜,不知是平凡還是不平凡,亦不知是平靜還是不平靜。

    廣信的夜中涼的有些厲害。寧南憂抱著發酸的膝蓋坐在床榻上,生生坐了一夜,愣是一分一秒也沒睡著。

    那廂江呈佳亦沒有甦醒。

    兩邊屋子裡守著的季先之與千珊同樣的焦灼不堪,一心盼著明日烈陽東昇時,如今這樣糟糕的境況能稍微轉變一些。

    千珊在江呈佳床頭守了一夜,雙眼熬得通紅。

    江呈佳昏睡了許久,高燒總算是退下去了。孫齊再去診脈時,便發現她的脈象平穩了許多,集聚於脈絡中的寒氣也稍稍散去了些。腹中胎兒總算是保住了,可胎象卻並不是很穩。

    他一度憂心江呈佳腹中這胎會保不住,整夜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時刻提心吊膽著,生怕江呈佳母子出了什麼事。若正是那樣,只怕他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不夠寧南憂砍。

    而寧南憂則因腿疾,膝蓋疼了一夜未眠,起身時,整個人面色慘白如帛紙般。

    季先之也同樣在屋外守了一夜,聽到裡頭的動靜,便急忙推門走了進去,眼瞧著寧南憂坐在床榻沿邊正換著新衣,便立即迎了上去,替他更衣。

    此刻,青年臉頰上的兩道傷疤已癒合成痂,看上去雖不如昨日鮮血直流般可怖,卻依然醒目駭人。

    季先之又替寧南憂檢查了一遍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嘮叨了起來:“主公...您什麼時候才能不受傷?您總是舊傷添新傷,再這般下去...只怕您的身子撐不住。”

    寧南憂聽著他的嘮叨笑道:“季叔...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季先之瞪了他一眼道:“老奴說得再多...您愣是一個字都不聽,有什麼用呢?”

    寧南憂垂下眸,有些寂寥道:“我要做的事本就是刀口舔血的...”

    季先之哀嘆一聲,替他整理了衣著,又梳了發冠,一路沉默。

    寧南憂站起身,便覺腦中暈沉沉一片,有些乏力。

    半晌後,季先之拍了拍他的衣襬笑道:“主公便是穿了這平民的粗布麻衣...也是遮不住氣質的。您註定是要做大事的人...老奴會一直伴在主公身側...不離不棄。”

    寧南憂看了看身上這一套古樸粗簡的麻衣直裾,淺淺笑道:“有季叔陪著,我能活到七十。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