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公子 作品

【兩百六十五】滿心惱意

    寧南憂掃了帳前躺著的這堆屍體一眼,眼底透出一陣慍色,靜靜的聽著女郎發洩,默不作聲。

    廖雲城帶著人馬收拾起來。寧南憂坐在帳中的軟席上,盯著外頭匆匆忙忙拖動屍體的精督衛,再看周圍一片寂靜,不由低下了眸子。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檢查一番。等會讓人叫年謙過來,幫你診診脈。”

    寧南憂靠在一旁的倚柱上,氣虛體乏道:“不用了...阿蘿我沒事。”

    江呈佳見他不肯動身,便也不跟他廢話,伸出手扯開他的衣襟,冷冷的說道:“伸開手,我替你脫。”

    郎君看她滿臉的惱意與怒色,只好聽話,乖乖的展開雙臂,由她擺佈。

    榻上睡著的郎君,因帳子外的動靜驚醒,剛剛睜眼,便瞧見軟席上的這一幕,不由瞪大眼睛,著急忙慌的遮起眼睛道:“嫂嫂要與兄長行周公之禮,也該顧及一下旁人,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帳子裡還有我?”

    江呈佳表情僵住,一眼朝竇月珊瞪去,罵道:“帳簾開著呢,你說什麼胡話?”

    寧南憂彎起唇角,偷偷看著女郎的臉色,心裡憋著笑。

    竇月珊立馬收住,側著身子看向外面,才發現廖雲城正拖著一具又一具的刺客屍體往山間走。他驚道:“沈夫子的人來了?怎麼廖大人將他們都殺了?”

    “他們不是沈夫子的人。”寧南憂斬釘截鐵的說道。

    竇月珊愕然失神,斷斷續續道:“不是...沈夫子的人?那他們是?”

    “或是我那向來陰險的大哥,亦或是我父親,也有可能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弟瞞著沈夫子私下調人所派。總之是淮王府的人。”

    寧南憂十分平靜的說道,情緒已無半點波瀾,這樣的事情早不止一回兩回了。他心裡苦澀,可卻也漸漸麻木。

    竇月珊憤然道:“他們三個,真是半點親情也不顧忌。”

    “親情?子曰,你受了傷,人難道也荒唐起來了?淮王府何時有過親情,那裡有的只是明爭暗鬥、來往廝殺。利劍無眼,他們可都是虎狼之人...我也是。”

    寧南憂淡淡的說著,面無表情的看向帳簾外。

    江呈佳站在他身前,原本正為他檢查著身上的傷口,聽聞此話,心中一陣酸澀,忍不住紅了眼眶,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拆解著他身上綁著的生絹。

    她蹲下身子,拆掉最後一層絹布後,便發現他腹部的舊傷果然錚裂了開來,猩紅的鮮血印出,正沿著他的傷口縫合處蜿蜒的流下來.

    她當即忍不住了,一層霧氣罩在眼前,鼻頭澀苦難忍。

    郎君沒注意她的變化,還顧著與竇月珊說話。

    “外頭鬧出這麼大動靜,怎麼...也不見軍營裡的人來幫忙?”

    竇月珊輕輕捂著傷處,發出一聲疑問。

    寧南憂冷笑一聲道:“還能因為什麼?他們選擇這個時候來殺我,便是看準了舅舅和蕭伯父率軍離開駐地的機會,大半人馬離開,剩下的這些人群龍無首,藏在他們中間的細作自然便可以發揮他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