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人憎狗嫌
“你捨得姜宜和父母？”
“你問這個問題，不怕我反悔？”
“問不問，這個問題都存在，現在不反悔，以後也會反悔。”
“那你能變一個我出來嗎？陪在他們身邊。”
“能。”
“真的嗎？！”
語氣實在驚喜，腦洞也跟著開大。
“那再多變一個，給二叔，他沒了老鄉，也挺可憐的。”
“你倒是大方。”
“我為人善良的嘛！”
她居然有點赧然。
“變一百個你都行，只是沒有記憶和靈魂。”
姜自韻微微一笑。
“你覺得我說的是這樣的嗎？我說的肯定是讓你變個一模一樣的我出來，不然跟木頭人有什麼分別？這不是跟他們添堵嗎？”
“你讓我我有點慚愧，姜自韻，我居然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
姜自韻知道他還有話留著沒說，於是從他懷裡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
“變個一模一樣的你出來，我恐怕至少得再修煉7萬年零一個月加六天。”
“這麼精確？展開說說。”
“因為最長壽的天帝修煉了36萬年一個月加五天，都沒能做到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靈魂。”
“……”
“不用那麼麻煩了，”
白虎星君將她的頭重新按進懷裡。
“我在下面陪你幾十年，等他們壽終正寢了，我們再回皓清殿。”
“你在上面，真的不用上班嗎？會不會像三聖母那樣，被天兵天將抓回去？”
白虎星君無語。
“我已經上了幾萬年班了，不能休個年假嗎？”
“那三聖母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沒有三聖母。”
“……”
姜自韻嘆了口氣，不再追問。
她不想追問。
因為知道這個問題跟“舍不捨得姜宜和父母”一樣，無解。
既然解決不了，乾脆不問，問了又解決不了。
破壞氛圍，徒增煩惱。
一人一仙都默契地不再為此糾結。
今朝有酒今朝醉。
- -
一週後。
酒莊別墅會客廳。
“需要為你們介紹嗎？”
“……”
“……”
姜自韻看著陸懷周皺緊的眉頭，突然覺得同情。
“二叔，吃了嗎？先去洗個澡吧，把衣服換換，我去做飯，洗完就能吃了。”
“吃飯可以。”
陸懷周放下二郎腿站起來。
“你得讓保姆做。”
“沒問題，我保證不碰鏟子，我給她打下手，我輔助。”
“對了，”
陸懷周下樓之前轉過身來，眉頭依然皺著。
“我知道我的臉很臭，但是不是針對你倆，我今天輸了比賽。”
“嗯嗯，我知道，他輸了比賽臉比你還臭，罵得也很髒。”
“……”
“……”
晚間，姜父薑母帶著姜宜一起來了餐廳。
他們看不到坐在沙發上的白虎星君。
“薇薇，你多吃點兒。”
薑母夾了好些菜到姜自韻的碗裡，憂愁地看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兒。
“瞧這氣色差的，你的養父母看到該有多心疼？”
姜自韻柔和一笑。
“他們看不到。倒是您，乾媽，別憂心，我已經完全康復了，明天就能繼續下地幹活了。”
“幹活不著急，”
姜父開口了。
“時間還早，一會兒跟懷周出去逛逛吧。你隔離了這麼久，肯定悶壞了。”
“我也想去。”
姜宜開口了。
“我也很久沒見乾媽了。”
“好呀！”
姜自韻咧嘴一笑，擦了擦兒子唇角的米粒，直接放進了自己嘴裡。
“你不是說，你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嗎？”
陸懷周忍不住問道。
“什麼時候？”
“之前在龍虎山，姜宜遞冰激凌給你。”
“他舔得都是口水，我怎麼吃？”
“以前莓…媽媽也不吃我吃剩的東西，她說噁心。”
姜宜歪著腦袋嚼著飯，眼珠子轉啊轉。
“但是她吃爸爸吃過的，你也是，乾媽，你也肯吃爸爸吃過的，我比爸爸髒嗎？”
姜父薑母聞言都低著頭沒有做聲，又端起碗來掩蓋唇角的笑意，好讓離異的小夫妻不太尷尬。
姜自韻一邊夾菜，一邊用眼神暗示陸懷週迴答問題。
陸懷周卻本能地看向了沙發上的白虎星君。
白虎星君自幻化出的棋局裡抬起頭來，眼前的空氣裡迅速出現四個字。
“反客為主。”
片刻後。
“你怎麼知道乾媽肯吃我吃剩的東西？”
“我看到了，她還吃你口水了。”
陸懷周忍不住又看了白虎星君一眼，驚奇的發現對方正在用意識跟他交流。
“抱歉，我忘了他跟他媽媽一樣是個奇葩。”
“你倆當著小孩子的面…？”
“當然不會，我也不知道哪次被他看到了。”
“真無語。”
“那就別說話了，我要是你我絕對不說話，姜自韻會搞定的。”
“你確定？要不要打個賭？”
“…還是不要了。”
“真無語。”
“……”
姜自韻耷拉著眼皮嘆了口氣，夾起一隻蝦不緊不慢地剝起來。
“為什麼嗎媽媽？媽媽為什麼呀？你快說呀快說呀，我要聽我要聽。”
姜宜一邊夾菜，一邊像復讀機一樣百無聊賴地重複著。
所有人都儘量維持平靜，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好讓自己或者對方不那麼尷尬。
只有姜自韻知道他是到了“人憎狗嫌”的年齡，只是喜歡煩著你，挑戰你忍耐的極限，並非真的想知道為什麼。
她將剝好的蝦塞進姜宜嘴裡，語氣柔和。
“因為我渴了。”
“渴了為什麼不……”
“再問就扇你。”
語氣更加柔和。
白虎星君/陸懷周/姜父薑母：“……”
姜自韻對著三個無語的大人聳聳肩，又發出了新的命令。
“我一會兒跟你出去逛街，你爸不去，不要問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問為什麼呀？”
姜宜根本不怕姜自韻，因為他感覺得到她其實很剋制。
“因為我不會回答你。”
“為什麼不回答我呀？”
“因為我怕我一氣之下再也不讓你去參加比賽了。”
“那我就擺臭臉，講髒話。”
“那我就錄下來，發給圓圓看。”
姜宜嬉耍玩鬧般的表情終於僵在了臉上。
他小臉一紅，迅速眨起眼睛來掩蓋心事。
姜自韻瞟了他一眼，忍不住無聲冷笑一下。
陸懷周又忍不住開口了。
“圓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