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那確實是沒辦法
“眼熟？”李世熙疑惑的說著，他好像，沒見過這種情況。
“唉。”鬱蘭嘆了口氣，提示道：“壓抑不住自己體內怨氣的鬼，那不就是失控的厲鬼麼，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說完，李世熙忽然頓悟，腦袋忽然感覺清醒了許多。
鬱蘭看著李世熙罕見的露出迷茫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有些鬼會忘了自己已經死了，特別是在他們看到自己生前熟悉的東西時，他們不會忘記自己還是個生人的事，哪怕是失控之後也會按照人類生前的習慣去行動。”
其實李世熙的情況並不是這樣的，他生前活著的時候就沒有人把他當人，所以他才會下意識的忽略自己是個鬼的事。兩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有開口說。
不過李世熙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個失控的厲鬼，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對於這種情況，你一般會怎麼辦？”
“...吸食他們身上的怨氣。”李世熙低垂著頭陷入回憶，被強行剝奪怨氣的厲鬼會變成一個普通的鬼魂，甚至會因其魂飛魄散，他做過不少這種事。
“剝削你身上的怨氣也是一個辦法，但是這不符合你的需求。”鬱蘭頓了下，連忙轉移了話題。她之前教別人的的時候會先問別人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然後再講她她是怎麼做的。但是她忘了李世熙和她教的人不一樣，這下可是她不小心踩雷了。
“對於那些犟種厲鬼，或者已經不能溝通的厲鬼，我們會先打散他們身上大部分怨氣，等到他們能溝通之後再和他們談條件。”
在很久之前，鬱家還是能和地府的陰差取得聯繫，把已經收復的厲鬼交給他們。但現在已經不行了，不管怎樣都不能和地府的人取得聯繫，無數冤魂死後找不到離開的路，全都滯留在人間。
在這種情況下，鬱家暗地組織人手去把那些亡魂帶走，然後集體超度送走。這件事他們沒讓很多人知道，但是鬼又這麼多，他們家能幹活的人又那麼少，所以會在抓到厲鬼的第一時間先和他們談判，讓他們幫忙幹活。
“和我們簽訂契約之後的厲鬼不會再失去理智，因為契約會牽制住他們，也能幫他們把我的力量發揮到極致，能更好的安撫厲鬼體內的怨氣。不過嘛...要是在這之後他們的怨氣達到失去理智的臨界點時我們也會採取一點措施。”
“什麼措施？”
“因人而異啦。”鬱蘭聳了聳肩，說道：“畢竟失去理智的厲鬼很厲害，一般人都是強制抽離怨氣。我的話...”
鬱蘭眯起眼睛笑著，臉上露出小得意的笑容：“現在我能把你體內多餘的怨氣給吃掉，還能精準的控制量！”
“不需要。”
鬱蘭話音未落就被李世熙否決了，他臉上甚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喂喂喂，你什麼意思啊。”鬱蘭不滿的拍了拍桌子：“你以為我想吃啊？還不是你問的？”
“有天師供奉的鬼，除非是個人故意所為，但大部分的鬼都不會失去理智，反而能因此變強，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吧？”雖然一般養鬼的天師選擇的都是善鬼，惡鬼不可控因素太多，一般天師不會考慮。
鬱蘭託著腮，手指無意識的扣著桌角：“這種方式更快速，對你也沒風險。你要真不喜歡的話，等到你能控制自己怨氣了，不再需要我的時候就來找我解除契約。”
“我不信沒一點壞處，而且這都是對我來說的，對你呢？”如果養鬼真這麼好，鬱家也不會在世家裡面被其他人戳脊骨，別的鬼不會這麼害怕會馭鬼術的天師。
“壞處肯定是有的，但這還是看雙方想要做的事。”鬱蘭嘆了口氣，心想李世熙這人怎麼這麼倔。
鬱蘭想了想，打了個比方：“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家的馭鬼術...唔...這樣吧，古曼童聽過嗎？”
“心懷善意的人養的古曼童會保佑他，心懷不軌的人養出來的古曼童會被那人的心侵蝕，轉成惡鬼然後順著那人的心思去幹壞事。但是這些都和我們無關，我無意利用你去做什麼，我只是想利用那道契約幫你壓制體內的怨氣，所以這對你我之間都不會有什麼損害。”
真有的話，大概就是簽訂契約之後她能感受到一點和李世熙有關的事，比如他的想法之類的，同樣的李世熙也能感覺到一點，這種情況對於他倆來說感覺怪不爽的。
“你可以考慮一下。”說了一大堆話，鬱蘭也口渴了：“我去喝杯水。”
鬱蘭在廚房待了會，她想著李世熙現在需要時間去思考，於是也沒馬上回去。
死犟種，彆扭怪。鬱蘭在心裡罵了句，心想還是埃爾文好玩....不對，人都不在了，她想這個幹什麼。
鬱蘭努了努嘴，摸出手機蹲在角落裡津津有味的玩了起來。
她打開商城看著能給杭航做護身符的材料，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鈴聲響的猝不及防，鬱蘭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鬱蘭手忙腳亂的拿好手機，發現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辛西婭。
猶豫了下，鬱蘭還是接了：“喂？”
對面的聲音有些嘈雜，鬱蘭聽到辛西婭大聲的喊了兩句“接了接了”，然後是一堆語速極快導致鬱蘭聽不清的外語。
鬱蘭揉了揉耳朵，開口道：“怎麼啦？”
電話那頭的辛西婭反應過來，馬上回道：“你可算回了，我們還以為你死在副本里面了！”
那時候的直播間忽然中斷了，在那之後辛西婭他們也沒看到鬱蘭回莊園，發信息也沒回，後面塞尚發現埃爾文也不回他信息了，覺得不對勁才給鬱蘭打電話。
鬱蘭微微一愣：“你們在關心我？”
“啊？啊......”電話那邊，辛西婭幾人也頓住了。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邊傳來了一些異響：“鬱蘭？是我，塞尚。”
塞尚拿過辛西婭的手機，皺著眉問電話那邊的鬱蘭：“你們在副本發生了什麼事嗎？”
“啊...”鬱蘭仰起頭思考了好一會兒，這話該怎麼說好呢。
“你們認識埃爾文是吧？”
塞尚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
鬱蘭沒管塞尚的沉默，繼續說了下去：“別瞞了，我知道那個帶著兜帽的人是我係統了。”
“草。”電話那頭傳來塞尚小聲的低罵，鬱蘭腦補出他現在的表情，忍不住發笑。
“不關他的事，我猜出來的。哦對了，我見到主神了，他好像對我和埃爾文說話這件事很生氣。”
“草！”
對面的罵聲此起彼伏，聽取草聲一片。
塞尚連忙追問：“然後呢，到底發生了什麼？埃爾文呢？”
“唔...埃爾文說他把黃家的事報告給主神了，然後我參加的那個副本恰好被黃家搞了，主神過去湊熱鬧...啊不，視察去了。”
說到這兒，鬱蘭無奈的長嘆一口氣：“也怪我說漏嘴了，我見到他的時候本以為他是我姐或者埃爾文叫過去的人，或多或少會了解一點內情，沒想到他居然是主神啊。”
“然後他就莫名其妙開始生氣啦，後面給了我一點好玩的，然後埃爾文和我說他接下來會被調離去其他崗位什麼的...他沒和你說嗎？”
塞尚抹了把臉，沉重的說：“沒有。”
“唉，這樣啊。”莫名其妙的，鬱蘭忽然開始有些擔心埃爾文。他沒有和自己的朋友聯繫，難道事情真的很嚴重，以至於他沒有時間聯繫別人？
遠在另一邊的埃爾文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左右看了眼。
“怎麼了？”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可是碩大的神殿只有埃爾文一人。
埃爾文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沒事就好...除了你和他之外，這裡基本不會有人來。太久沒打掃了，可能灰塵有些多，辛苦你了。”
“沒事的大人，這是我的工作，是我太久沒來打掃了。”埃爾文輕笑一聲，挽起袖子，繼續著自己的打掃工作。
“唉......”哀久的嘆息聲迴盪在神殿裡，透露著主人的無奈。
“不過你不用太擔心啦。”鬱蘭樂觀的想著：“他說會和主神好好解釋的，這件事也是我有錯在先，主神應該會來搞我而不是搞他。”
就算是埃爾文錯了，主神也不會做出什麼。一個勤勤懇懇打工的員工和素未謀面的螻蟻，該偏心誰那是一目瞭然的。
“也就你敢這麼想了...不是，你被主神盯上了也這麼樂觀？”
“怎麼就不能了？”鬱蘭樂了：“有本事就搞死我，我倒要看看這“神”到底有什麼能耐。”
“我靠，你這話可別讓他聽到，上一個這麼說的人屍骨還被吊在他神殿門口。”塞尚馬上打斷了鬱蘭的話，不再討論這個危險的話題：“話說你現在在哪兒啊，不回我這邊了嗎？”
鬱蘭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算了吧，主神要搞我無所謂，但是牽扯到你們可就不好了——雖然如果埃爾文如實彙報了，你們也逃不了。”
塞尚想著也是，雖然他們並不介意鬱蘭住在他們這邊，但...主神的報復心很強，就算他無所謂，也要思考自己的手下該怎麼辦。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吧。”
“行。”
鬱蘭掛了電話之後看著面前的牆壁出神。
雖然塞尚他們沒有承認，但鬱蘭是真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關心她。
奇怪的感覺。
這時候，鬱蘭察覺身邊有異常，抬頭去看，發現是李世熙向她走來。
少年皺著眉頭，臉色凝重。
“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的提議。”
鬱蘭一愣，也是，意料之中。
“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李世熙拿出一樣東西放在鬱蘭面前，這讓她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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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鬱蘭頂著黑眼圈來到米紀公會，開門的人是杭航。
見到鬱蘭來了，杭航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笑著把鬱蘭拉了進來：“小鬱，你來啦！誒，你看起來怎麼好像沒睡好的樣子？”
鬱蘭擺擺手，疲憊的說：“別提這個了，對了，你哥呢？”
“他在接待客人，你等一下。”
杭航帶著鬱蘭繞過客廳，米紀和瑩生正在那邊。他帶著鬱蘭來到二樓，正巧遇見了一個陌生男人。
“小航。”那個男人和杭航打了個招呼，隨即視線注意到杭航旁邊的鬱蘭：“這是客人嗎？”
“不是，是我朋友。”杭航笑著給兩人介紹到：“鶇哥，這是鬱蘭。小鬱，他是我們公會的成員冀鶇。”
“你好。”鬱蘭露出營業笑容，乖巧的的樣子讓杭航歎為觀止。
冀鶇對她點頭，爽朗的笑著：“不錯啊，這麼快就交到朋友了。”
他拍了拍杭航的肩膀：“那你們好好玩，我先出去了。”
“出外勤嗎？”杭航好奇的問，冀鶇點點頭，說道：“有人說城西那邊出了事，我過去看看。”
城西？鬱蘭下意識的看過去，可惜冀鶇並沒有要多說什麼的意思，擺擺手就走了。
“感覺，他剛才的語氣像是自己孩子交到朋友一樣....”半晌，鬱蘭沉默的開口了。
杭航也沉默了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嘆了口氣：“沒辦法的事。”
雖然他和米紀是雙胞胎，年紀一樣，但是公會里的人總把他當小孩。
鬱蘭看向因為娃娃臉看起來像是剛畢業的學生一樣的杭航，杭航看向真·剛畢業的鬱蘭，一起笑了出來。
“那確實是沒辦法。”鬱蘭笑著搖搖頭。
二樓也是公會的辦公區，但他們平時會作為私人休息區，也挺方便的。
那裡有一個小露臺，杭航把鬱蘭帶去那邊，指了指外面：“我很喜歡這個位置，這裡能看到外面的天空——雖然只能看到一點啦。”
主城和現實中的城市沒什麼區別，米紀公會所在的地方處於市中心，所以周圍都是高樓大廈、高大的樓體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所以他們只能從間隙中窺探那廣闊無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