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肥羊

昨夜風平浪靜。

姜瀾那邊許是沒有出么蛾子,並無人來尋賣身契。

白涇之一夜好眠,起床後賣身契還安穩的躺在桌上的木頭盒子裡。

“早知道那些人不來,我就該好好睡一覺。”

魏宏綿按揉著頸椎,讓後頸舒服一些。

他們出了城門,貌似安全一些,在馬車裡說話也沒了忌憚。

“我瞧著未必是不敢來,你瞅。”白涇之撩起馬車簾子的一角,姜瀾那群人的動態正好映入眼簾。

周月娥在趕車,只有母女倆在馬車內,她們在馬車裡沒有那麼多顧慮。

魏宏綿順著閨女指的方向看去,那群人確實有些不太對。

她知道姜瀾是燕王世子皇孫貴胄,有些小毛病也能接受。

但是今天姜瀾的動作,惹得魏宏綿皺眉。

姜瀾手中拿著一條鞭子,時不時朝著護衛他的那些人身上抽去。

“這些人就那樣受著?”

魏宏綿在原來的世界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是在電視中見到過。

沒想到曾經在電視當中出現的一幕,在這裡實時上演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魏宏綿才對大莊朝這個封建社會階級分明,有了稍微立體的認識。

“我猜呀,這些人沒聽姜瀾的話,姜瀾抽打他們就是發洩心中憤恨。”

白涇之一直對姜瀾評價不高,有些看不上這人行事章程。

“涇之說的對!”周月娥在外面駕車,耳聰目明,她聽到了母女倆的對話。

白涇之乾脆從車廂裡爬出來,輕輕拽了拽周月娥的衣衫,“月娥姐,你從魏櫟那裡又得來什麼消息?”

魏六怕糧食出現問題,昨夜特意安排周月娥在後院盯著一些。

周月娥同魏櫟閒著無事,說了不少事情。

“魏櫟總感覺怪怪的,他跟魏家人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月娥姐,日後你會知曉,現在暫時保密。”白涇之俏皮一笑,“快說說姜瀾那邊又發生了什麼。”

“就是燕王世子想要那些人偷賣身契搶糧食,可惜沒人聽他的。”

周月娥對這些人也很欽佩,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那些人有些不齒。

“之前那些人不是對燕王世子挺恭敬的嗎?這又發生了何事?”白涇之有些疑惑,“這些人不是燕王麾下的兵將?”

“昨晚我朝魏櫟打聽了,這些人在燕州也算得上精兵悍將。不過,能絕對命令他們的只有銀面閻羅。”

周月娥其實也有些奇怪,銀面閻羅只是燕州的戍邊將領,在這些人當中怎會有這樣大的權威。

“銀面閻羅?那豈不就是姜逐?”白涇之率先就想到那個冷峻男人。

“就是他!魏櫟也在他手底下,那個長泊是銀面閻羅的貼身侍衛。姜瀾當初是負氣出走,正是因為姜逐。”

周月娥昨晚套出來不少消息,她也沒有想到魏櫟的嘴這麼不嚴。

她把這些消息同白涇之說了一遍,“也不知道魏櫟這嘴沒有把門,他的上峰會不會找他麻煩。”

白涇之聽後,眉頭卻皺了起來,小聲嘀咕著,“姜逐是聰明人,武藝也好,姜瀾到了書房門口,怎麼會讓他聽到?”

“再說了,沒有血緣關係,燕王怎會將王位傳給姜逐呢?”

就算燕王同意,燕王妃和京城那邊能同意?

“你嘀咕的的那些魏櫟沒說,他也是從長泊那裡打聽出來的,不知道真假。”

周月娥補充了一句。

“咦,魏櫟竟然將這些事情也告訴了你?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白涇之隨口問了一句,並沒有放在心上。

周月娥的臉染上紅暈,沒有說話。

“月娥姐,你昨夜一夜沒閤眼,一會兒讓我爹來趕車,到時候你進去休息一下。稍後,可能有場硬仗要打。”

白涇之的意思正是讓她進空間裡休息,養精蓄銳。

“硬仗?”周月娥有些不解,“咱們都出了桷城,還有危險?”

“現在我也說不準,就是有個警醒,免得讓人打得措手不及。”白涇之說完,蹙著眉頭爬回車廂裡,嘴裡還唸叨著,“魏櫟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泠州的事情另有隱情?看來有機會還是要將姜逐薅過來問一問。”

“什麼另有隱情?”出了桷城魏宏綿鬆懈下來,正在馬車裡嗑瓜子兒。

她遞給自家閨女一把瓜子,“別把皮兒掉馬車裡,一會兒先放空間別墅裡面。”

白涇之無語,還是伸手接過來,“娘,咱們還在逃命呢,你低調點兒。”

“知道了,這不是沒人有些無聊。”魏宏綿沒有看書,馬車出了桷城有些顛簸,馬車上看書太費眼睛。

白涇之疑惑,“怎麼速度這麼快呢?竟然比山路還顛簸些。”

母女倆將手中的瓜子嗑完才開始交流。

“你剛才進來的時候嘀咕什麼呢?”魏宏綿處理完馬車中的垃圾,問了一句。

“沒事,就是月娥姐從魏櫟那裡打探了一些消息,我總覺得泠州的事情另有隱情。”

白涇之邊說邊梳理這裡面的關係。

“什麼隱情?”魏宏綿看了原身的手札,對魏家的印象很不錯。

若是以後他們發達了,魏家覆滅之仇,他們這邊肯定要伸把手。

白涇之說出猜測,“泠州之戰,燕王那邊應該也插手了。”

“不過現在也不確定,姜瀾就是個廢物應該知道的不多,長泊是姜逐的人,有機會把他薅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魏宏綿看不得她皺皺巴巴的樣子,“你現在小小年紀,別皺著眉頭了,以後總會搞清楚的。”

“魏六不知道有沒有追上來。”

“剛才明明出來了,你為何又讓魏六返回去?”魏宏綿有些不理解,“若是打探消息,你爹去不是更好。”

“我爹哪有經驗!昨晚買東西差點就露餡兒了,也不知道他在平縣是怎麼打探消息的。”

白涇之語露埋怨,他們一家子對這邊的貨幣交易確實不清楚。

這裡最值錢的不是黃金,竟是白銀。

“在平縣的時候咱們那些銀票被人坑了,經了這次的事兒你爹也會改,一回生二回熟。”

魏宏綿笑了笑,“這事兒別再提了,你爹最要面子。”

“知道啦。等咱們安穩下來,真要看看柳縣縣令那些存貨都是些什麼。”

這些日子,白涇之進了空間也是迅速出來,並沒有逗留。

那些箱子究竟有些什麼,她還沒有來得及查看。

“涇之,人回來了,後面有馬蹄聲。”周月娥朝後面看了一眼,遠遠的就瞧見魏六正疾馳而來。

白涇之聽後一喜,撩起車簾子,朝後一望,“確實是,他這麼快就回來啦。”

一人一馬,由遠及近,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就追上了他們。

白涇之毛茸茸的小腦袋瓜鑽了出去,“六爺爺,可打探到什麼消息?”

“自然!馬車上說。”

魏六翻身下馬,韁繩扔給前方在牛車上坐著的任水。

等他上了馬車,神色有些凝重。

白涇之瞧出他有些不對勁,“出了什麼事?六爺爺,你臉色為何這樣難看?”

“別提了,咱們真的被人盯上了。”

“六叔,何出此言?”這些日子魏紅綿也瞭解了魏六的秉性,沒有把握,他不會亂說。

“昨個兒夜裡,我們去的那家成衣店失火了,死了兩個夥計。”

“為了糧食?”白涇之腦袋瓜轉得快,稍微思索就想到關鍵之處,“那四個跟蹤你們的人為了糧食,不是為了盯住你們?”

魏六點頭,“這些人把咱們當成肥羊了,稍後就會有人追來。”

失火的那戶店家,帶著家丁衝了城門,還有不少大戶人家跟在後面。

桷城已亂,他也是趁亂才跑了出來。

白涇之冷笑,“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