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納哈出投降
金城。
原本這裡面是整個東北最大的城池，駐紮著二十萬大軍，生活著上百萬的人口，這裡也是納哈出的老巢。
但是由於納哈出針對明軍的策略是主動出擊，先是帶走了十五萬的精銳，結果沒過多久，便有傳令的士兵告知了守城大將觀童。
補給線和通信被切斷，前方的大軍極有可能會遇到危險，觀童不敢有過多的一縷急忙的率領五萬大軍馳援，只留下幾千人防守。
這就為之後的破城埋下了巨大的伏筆，金城之中早就被林的間諜組織滲透了，裡面大部分的情況動向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就在觀童帶走了最後的五萬守軍之後，朱林的白衣渡江計劃也徹底展開。
孫權是朱林，但這呂蒙可就是女真人了。
女真部落原本的任務是阻擊潰逃下來的納哈出，最後毛驤卻率人通知他們說，不用阻擊那納哈出了，只要他們佔領空虛的金城，便會將這座城池裡的所有人口以及周邊的土地分賞給他們。
等到納哈出潰敗而來的時候，讓女真部落據城而守，大明的軍隊隨後追擊便可以前後夾擊徹底滅亡納哈出。
愛新覺羅揮厚一聽，馬上便同意了這個建議，他之前還害怕平原野戰的時候，他們女真部落遠遠的不是納哈出殘兵敗將的對手。
甚至會遭遇到大量的傷亡，如今漢王願意讓他佔據金城，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守城士兵的傷亡往往要比正面對抗，傷亡要小很多。
“大明使者，但是納哈出會派出人留守，而且我們沒有功臣的器械，那該如何？”揮厚問。
“這你不用擔心，整個戰場是漢王殿下佈局，你只負責一小部分，只用負責聽從命令就行了，統領整個戰場不是你所要操心的事情。”
“不過你問了我也可以透露給你一些消息，納哈出已經敗了，而且在退回的中途被蒙古的騎兵包圍，而守城的大將觀童已經率領著絕大部分的士兵前去救援，他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你可以趁虛而入。”
“至於如何打開城門，我這裡倒是可以教給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如今已到了十二月，按道理來說，年底的時候你們女真部落不是都要被迫上供很多的鹿茸熊膽獸皮山參等珍貴的物資給納哈出嗎？如今你們多帶上一些物資，並且提前到京城用這種辦法騙開城門。”
女真人聽從了毛驤的建議當即行動，一夜的時間調集了三十大車的皮草藥材，這已經是女真部落一大半的家底，此次可算是大出血。
愛新覺羅揮厚的心在滴血，一想到這麼多的東西都要送給金城裡的人，他就表情痛苦。
“首領沒必要心疼，如今納哈出已經到了末日，城中也沒有多少人，你將這些貨物進貢過去，實則是換了一個地方存放，等你們的大軍全部入駐之後，奪取了城池，便可以將物資原封不動的收回了呀。
“不要只准備三十大車的物資，將大車掏空，上面放上物資，然後在下面藏入兵刃，最後再帶上幾十車的美酒，說是守城的士兵辛苦了，將美酒分給他們，這樣的話，我們可以裝一百車，最重要的是一個車上可以有十人押運。”
“我們的人說幫他們將貢品送到倉庫之中，然後又將一部分美酒拿出來分給守城士兵，讓他們喝酒，等到他們喝醉的時候，便可以趁機奪城。”
“妙計啊，我馬上去辦。”愛新覺羅揮厚已經開始憧憬了佔據金城時候的風光了。
在毛驤的指揮之下，愛新覺羅揮厚帶著整個女真部落一千最精銳的士兵偽裝成了進貢的使者隊伍，押送著一百車的貨物來到了金城之下。
金城守備空虛，突然看到大批人馬來到，終於警覺起來，命令他們原地駐紮，如果敢靠近城牆，便會放箭。
揮厚自然不敢抵抗命令，假裝示弱，然後獨自一人來到城頭之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說今年獲得的貨物頗豐，是來進貢禮物的，然後輕而易舉的便騙開了城門。
沒有辦法，因為沒有人相信軟弱的女真人會突然反抗。
“你們守衛城頭辛苦了，我們帶了很多的美酒，一部分自然要犒勞大元帥，剩下的便給你們吧。”揮厚說完當即就留下了十大車，美酒送給了守城士兵。
守城的士兵一高興也沒有仔細的搜查，便被載有武器的馬車矇混過關。
在後面士兵的帶領下，愛新覺羅揮厚來到了倉庫之中，然後便將貨物卸車存入。
隨後兵分兩路，毛驤帶領著提前埋伏在城裡的人潛入到寶庫之中，將濃烈的酒灑滿了城市的中心。
愛新覺羅揮厚則是帶著美酒和守城的士兵不斷的推杯換盞，夜幕降臨，女真的士兵悄悄的來到了密林之中，隱藏下來，不斷的靠近金城。
酒過三巡之後，守城的士兵幾乎全部醉倒，清醒的不過十之一二，毛驤之前便將烈酒灑滿城中，隱秘之地暗藏火油還有硫磺。
黑夜中，無數的火把被拋向了重要的倉庫，沒過多久，無數的沖天火光便驚醒了城中之人。
接著就爆發了巨大的騷亂。治安人員以及城頭上還清醒的士兵紛紛趕去救火，而剩下的守城士兵在睡夢沉醉之中便被愛新覺羅揮厚梟首。
他命令親信打開城門沒有費多少傷亡，便將整個女真大軍引入城內，納哈出苦心經營了二十年的金城便改旗易幟。
女真人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土匪。愛新覺羅揮厚一聲令下，士兵燒殺擄掠三天三夜，所有的財物都歸自己。
“一群未開化的蠻夷留著，你們只會培養出第二個納哈出。”
毛驤看到這一幕直搖頭，然後帶領著大量的暗樁和間諜撤出了金城。只留下了少部分的死士，他們都為了漢王的計劃而主動獻出生命，漢王同樣保證了他們的家人後代可以榮華富貴。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整片金城會化作廢墟。
預先在城中放置了大量的硫磺硝石還有火藥，但是這烈酒燃燒卻並沒有引發劇烈的爆炸，因為朱林還有後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能在漠西那裡打的天翻地覆的時候，納哈出總算是帶著殘兵敗將逃回了自己的老巢金城。
他引以為傲的二十萬大軍，在山海關的城下，在藍玉和常家兄弟的追殺之下，在蒙古部落的圍堵之下，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八萬人，可謂是損失過半了。
一般情況下，死亡掉三成的士兵，整個軍隊都會喪失戰鬥力，但是那哈出損失掉了，整整六成的人，他依舊帶領著殘部逃走，也算是統兵有方了。
並不是士兵的戰鬥力戰鬥意志不強，而是有一種東西叫做傷亡比，在戰場之上，死亡和受傷是常有的事情。經過統計，會有一個傷亡比一般是1比3，所以說如果一個軍隊出現了三成以上的陣亡，沒有新的兵員補充的話，那整個隊伍幾乎都是傷員，就再也沒有戰鬥力了。
“我們趕快進城，進了城就安全了。那時候大明想要追擊，必然要攻城。我在這裡經營了十幾年，城牆那是固若金湯，一定可以擋住明軍的進攻。”納哈出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金城再堅固，它還能比和林城堅固嗎？明軍的大炮，別說是攻城拔寨了，哪怕是開山裂石都是綽綽有餘的，如今，擺在我們眼前的就兩條路，要不然我們率領著大軍直接投降，說不定還能換一個一官半職。”
“要不然我們就進城打游擊，想要防守城池，那是萬萬不能的。”觀童說。
看到自己的老底被揭穿，納哈出本來要勃然大怒狠狠的教訓觀童一番，但是一想到如今高八思和洪伯顏戰死，左膀右臂盡失，而且觀童對他有著救命之恩，也只能強忍著怒氣，最重要的是觀童說的是對的。
“強者是不願意低頭的，我叱吒了東北這麼多年，結果被一個黃頭小兒打的丟盔棄甲，難道還要向他投降嗎？”
“您就算不為您自己考慮，那拜託您也要為自己的妻子孩子考慮一下，這麼多的人都戰死了，根本就沒有再抵抗的必要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和實力，畢竟大明的實力不是我們能比的。”
“算了，金城就在十里之外，我們先金城讓大軍休整，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納哈出結束了談話。
就在大軍臨近城下排頭的士兵上前喊話，需要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讓大軍進駐的時候，突然間，城牆上射出一道箭矢直接貫穿傳令兵。
納哈出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城頭上的守衛士兵好大的膽子，他居然敢射殺自己的傳令兵！
“大膽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那哈出是你們的統帥，居然敢不開城門，還敢放箭，信不信我進去之後將你斬殺傳首三軍？”
城頭變幻大王旗。只見原本空蕩蕩的城牆之上升起了幾張奪目的旗幟，大旗是羊皮製成的，用著硃砂寫著女真二字，看到這一幕的那哈出瞳孔驟然收縮，就連觀童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至極。
“比巴拉…愛新覺羅揮厚…”城頭上傳來嘲諷的聲音。
“納哈出你這個叛賊，聽著，我們女真部落已經歸順了大明，而你這個城池已經是大明漢王殿下封賞給我們的了，我們現在已經將其佔據，你們就等著漢王追擊上來，滅你全族吧。”
納哈出暴跳如雷，這就是嘲諷，這就是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恥辱啊。
此刻的感覺就是你被對方的大c血虐了一頓之後，又發現一個輔助跳在臉上，真正的回城嘲諷，這樣的屈辱是絕不能忍受的。
大明把他打的抱頭鼠竄也就罷了，蒙古騎兵半路截擊也就忍了，你一個小小的女真部落，竟然趁我大軍離開徵伐的時候，趁機偷家臉都不要了。
什麼事情是最氣人的？那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人，趁你空虛的時候發動攻擊，對你造成了超級大的損失，這就是絕對不能忍耐的。
納哈出從來沒有把女真人放在眼裡，認為那是他的後花園，那是他的奴隸，結果這個奴隸突然起身，揚起手，狠狠的給他了一耳光，這讓他有一種陰溝裡翻船的恥辱。
原本納哈出還能靜心想想對策如何選擇之後的路，但是愛新覺羅揮厚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氣的幾乎吐血。
“納哈出，沒想到你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老東西，但是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兒是真的潤吶。”愛新覺羅揮厚繼續嘲諷。
“聽令，全軍出擊…攻城…我要進去把女真人的腦袋全部砍光，我要把他們的人頭全部剃下來，懸掛在城牆之上，震懾四方。”
“大帥，此刻一定要冷靜呀。”
“冷靜個屁…攻城…”納哈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沒有人願意進攻自己的城池，可如果要救自己的家人，也只能進攻，因為士兵的家人多半都居住在城中。
看到納哈出一副歇斯底里的搏命狀態，愛新覺羅揮厚也不由得心下一驚，難道自己是玩脫了，徹底激怒了納哈出？
但是此刻後悔也無濟於事，當即組織士兵開始守城。
金城的護城河寬有三丈，深有一丈，根本不是人可以輕易渡過去的，而且浸入河水之中，大軍的速度必然會減慢，到時候女真人直接萬箭齊發，先行入河的士兵定然是九死一生。
但是納哈出的軍令不允許那麼後退，就算用人命填，也要在護城河中填出一條路來。
如果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比如說是雲梯或者是火炮便可以將功臣的傷亡降到最低。
朱林建造的雲梯比城牆還高，上面也有懸吊的木橋，到時候直接將雲梯推到護城河的邊上，然後放下懸梯，就像消防車上面的升降臺一樣，便可以將士兵直接運到城頭。
這樣的話，可以派士兵干擾城牆之上守城士兵的防禦，底下的人便可以快速的貼近城牆破門。
還有一種打法，那就像大明的軍隊一樣，直接使用大炮將城頭炸的面目全非，支離破碎，別說是守城的士兵了，連同整個城牆都能一同揚了。
納哈出瘋狂的進攻，女真部落害怕納哈出的報復，也玩命的防守，因為佔據著地形的優勢，沒過多久，納哈出的士兵屍體將整條護城河填滿了，後面的士兵總算是暢通無阻，他們抬著攻城戰錘，一步又一步的逼近城門，但是女真部落的檑木還有巨石已經消耗殆盡。
“首領，大事不妙，我們的巨石和檑木已經用光了，而且納哈出還帶來了攻城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攻入城中。”
“這如何是好？能不能撤退？”
“現在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四面八方已經被那哈出派人圍住出去了，也就是捱打，如今我們已經是甕中捉鱉了。”
“大明使者呢？他們有沒有辦法？不是說我們面對的是納哈出潰敗的逃兵嗎？為什麼他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愛新覺羅揮厚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朱林賣了。
其實是說錯了，朱林的根本目的就是要一舉滅掉整個女真，如今，只是將他們的精銳集中起來，給了他們一個假象罷了。
就在愛新覺羅揮厚焦頭爛額的時候，城中又爆發了一種無數的民眾自發的組織起來，手拿刀叉農具，鋤頭木棒等一系列工具發生暴亂，向著城中的女真部落開始了反擊。
朱林的後手起作用了。
越是強大的堡壘，越需要從內部攻破茅鄉之前留下的死士，現在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們偽裝成受到欺壓的百姓，自發的組織起來了，抵抗趁著外部攻打的時候發動了動亂和反擊。
朱林可不敢賭納哈出還沒有大炮和雲梯的情況下，能攻破自己的金城。
女真人也為之前的殘暴付出了代價，因為他們並沒有安撫民眾，而是燒殺搶掠了三天三夜，給民眾的生命和財產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這樣銘心刻骨的仇恨是不能忘卻的，何況是短短的幾天。
平時這些被欺壓的平頭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得知了納哈出在外攻城，一想到自己原本的首領和將士都要打回來了，他們也不再龜縮在朱林死士的挑撥和帶領之下，決定從內部響應。
最重要的是，城中有不少的百姓都是外面士兵的家眷，說不定他們從內部響應還能早早的見到自己的家人。
城外是千軍萬馬，城內又混亂，不斷在兩面夾擊之下，城門便告破，納哈出大手一揮，無數的士兵蜂擁進城。
每一條街道上，每一處小巷之中，上演著極其血腥殘暴的巷戰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鬼哭狼嚎白骨成堆。
城外二十里的荒山之上，朱林坐在椅子上用望遠鏡看著遠方，一幕又一幕的好戲。
“殿下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加一把火？”毛驤在旁邊問。
“你懂什麼，我就是為了讓納哈出可以快速的破城，然後讓納哈出還有女真人血戰，狗咬狗一嘴毛，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再去坐收漁翁之利。”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看戲嗎？”
“有一句話你要知道，趁虛偷襲一時爽，一直偷襲一直爽，現在女真人的三大部落也沒人防守，我們派出一半的人前去離亭掃弦，除了女人以外，不論孩子還是老人，能動的都殺了。”
“阿魯奎，你不是說我沒有按時的趕到嗎？女真部落的財務由你搶，最後由你自行分配，這也算是給你的補償吧，但最重要的一點是殺人，你明白嗎？”
朱林冷冷的發佈命令，他一句話一滅女真三族幾十萬人，就像喝水一樣平常。
此刻的阿魯奎早就和朱林會合，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巴勒偷家了，也不知道朱林把巴勒也偷家了，只知道他馬上在朱林的命令下要去偷女真人的家。
這一次，北伐只有偷家，沒有正面對抗。阿魯奎一聲令下，便帶領著數萬蒙古騎兵向著地圖上所標記的三個女真部落出發，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給朱林帶來好消息。
朱林隨即大手一揮，身後的明軍便開始向前前進，鐵甲戰車和大炮組成的鋼鐵洪流，一路上不知道推平了多少草木竹石，終於在半天之後抵達了金城。
黑洞洞的炮口抬高，瞄準了城內預先埋伏好火藥的地點。”
“酒。”朱林說完之後，向著旁邊伸手秀兒，急忙的將一碗烈酒放在了竹林的掌心之中，他並沒有喝，只是手腕一翻，將酒灑在地上，橫過身前，便像是祭奠死人一樣。
“可惜了，培養了好些年的死侍，一朝便要埋掉兩百人，實在是有些捨不得，但是為了計劃順利進行，只能犧牲掉他們，兄弟們，一路走好，我會善待你們的家人的，你們在內部製造動亂才能快速的將那哈出和女真人引入城內，讓他們廝殺。
女真人和納哈初只看到了眼前的仇敵卻忘記了身後真正的危險，忘了大明的軍隊緊隨其後。
朱林倒完酒之後，猛的將手中的酒碗在地上砸成粉碎，掌心一揮，無數的炮火同時怒吼，無數炮彈雨點一般的射向城中，裡面埋放的火藥全部點燃，只覺得腳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顫抖，烈焰如同噴發的岩漿一樣，遮天蔽日，瞬間便蓋滿了全城。
那場炮擊持續了一夜，第二日金城之人十去其九，剩餘活著的人見到滿大街都是熟人。
真正的熟人，因為被炮火烤熟了。
之後史書中是這樣記載的。
洪武十年十二月，漢王奉命第二次北伐，一舉平定納哈出、瓦剌、女真，犁庭掃穴雞犬不留，滅種，屠戮百萬。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漢人的史書對於自己的勝利僅僅是一筆帶過，對於失敗卻是大輸特輸，因此，如此巨大的勝利，不過是短短的四十一個字。
這四十一個字下面是百萬人的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