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通寶銀莊

“幾位客官，這胭脂水粉你還買不買？”掌櫃問道。紀昀的目光落在那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上，胭脂都裝在精緻的瓷盒子中，盒子上也鑲嵌著各色寶石和珍珠，香氣襲人，紀昀的目光忽然有些恍惚，情不自禁的撫過胭脂盒子，頓了頓，才說道：“我不需要。”

“這胭脂我要了。”南風看了她一眼，“給我包起來。”

紀昀詫異的看了南風一眼，南風接過掌櫃包裝好的胭脂，遞給紀昀：“送給你了。”

“我要這些東西來做什麼？”紀昀失笑道。南風聳了聳肩：“誰說男子不能塗脂抹粉？既然給你了，你收著便是。”

紀昀心下明朗，誠懇的說：“謝謝。”

“不用謝。”南風用團扇掩住嘴，又露出了先前戲謔的神氣，“還要請公子多多光臨我的生意才是。”

“不知廉恥。”葉輕眉小聲抱怨道。紀昀一回頭，她立刻垂下眼眸，一副溫婉嫻靜的模樣。紀昀本想責備她，又看她年紀小不懂事，終究只是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不得無禮。”

紀昀回到家中以後，先吩咐葉輕眉把東西放下，葉輕眉一直蹙著眉頭，欲言又止，片刻後才問道：“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嗎？”

“朋友？”紀昀失笑道，“我與南風姑娘不過是第二次見面。”

“她怎麼說您是她的入幕之賓？”

“她是歡場女子，為了攬客而已。”紀昀道，“說是青樓頭牌，實則不過是世間男子捧起來助興的玩物，她也過得不易，你別和她計較。”

葉輕眉欲言又止，紀昀把那盒胭脂和螺子黛遞給她，葉輕眉又驚又喜，囁嚅道：“這是南風姑娘送給你的禮物，給我真的好嗎？”

“我一個男子，拿這些塗脂抹粉的東西幹什麼？”紀昀笑了笑，“你年紀小，正是要好好打扮的時候，給了你才算物有所值。”

“但我從沒畫過妝。”

“坐下吧。”

葉輕眉惴惴不安的坐下，紀昀拆開螺子黛，坐在她對面，用螺子黛為她描著眉，葉輕眉睜大了眼睛，睫羽微微顫動著，她甚至可以嗅到紀昀身上的香氣，她素來不喜薰香，身上卻有股清雅的竹葉氣味。紀昀的眉眼生的極英氣，面如白玉，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眼睛猶如水墨畫勾勒出的一樣，滿含星光，笑起來有種飽經風霜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