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君 作品

第 109 章 if線(二十四)

蘇言溪跟著柳溫書唸書時,年紀也不大,若是尋常先生,也不會多說什麼,可碰到了柳溫書這種老學究,自然也常被唸叨。

但與蘇言淙比起來,柳溫書到底對蘇言溪還留了幾分情面,蘇言淙是儲君,年紀又漸長,柳溫書教導自然嚴苛。

柳宜溫柔的笑了笑:“雁歸還小,父親也不會說什麼。”

蘇言溪說:“我覺得以柳大人的品格,不僅不會責怪雁歸,還要誇雁歸呢,為她專門寫一篇名人傳記,留名青史也不是不可能。咱們雁歸就是太聰明瞭,誰都喜歡。”

南寂煙看向正在勤快吃飯的南雁歸,即便她是她的母親,她也沒覺得南雁歸聰明到…那般地步。

很快,蘇言淙就命人將新的恩科條例印刷出來,張貼在了各州府。

女子入朝為官,不僅前朝震盪,尋常百姓也覺得稀奇。他們一方面覺得是上面在胡鬧,另一方面又認為讀書,練武都需要錢,家家戶戶但凡有點錢,誰家不是緊著男孩子來?即便是想報名,家裡的姑娘也沒那個實力,白白浪費卷價。這樣一來,蘇言溪即便是準備好了贊助資金,也毫無用武之地。

在允許報名的第一日,即便是在京都,女子文科也報了不過二十人,無一例外都是獨生女,家裡又有些銀錢。武科的情況好一些,但報名的人明顯沒有練過武,只是力氣很大,身材精瘦。

蘇言溪對這個情況並不滿意,她與蘇言淙都有心理準備,即便是兩成人數對於現在的永豐實際情況來說,怕是都填不滿。

蘇言溪將名單遞給南寂煙:“雖然預料到那些老胡子表面上答應了新政,背地裡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參加考試,可一個都沒有,還真是慘。”

“明明很多人唸書比我好,比如裴繡之,陸則寧。”

她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思想早就被前世固定了,如何也適應不了這裡的文風。

南寂煙靜靜的聽著。

她記得裴繡之和陸則寧,蘇言溪之前就曾提起過她們的名字,裴繡之擅書,陸則寧長於畫畫。

蘇言溪靠近了她些許,聲音用回自己女性的聲線:“南姑娘,你可不可以去?你和雁歸都去了,下面的人肯定都上趕著報名了。”

南寂煙不怎麼愛出門,可京都就剩她這麼一個侯爺了,南寂煙從魏倉聯姻而來簡直是名人效應的最佳典範。若是和兩歲的南雁歸一同參加考試,話題肯定爆炸。

蘇言溪皺皺眉頭:“唯一值得憂慮的就是,若是你拿了頭名,可能會被人指責開後門。不過應該也沒事,讀書人對柳大人尊崇異常,畢竟他連皇兄的文章都不滿意,他點的人也讓人相信。”

南寂煙:“……”

她看到了蘇煙溪臉上的勢在必得,可她從未參加過恩科,行文答卷也更喜歡軍事,又不曾認真看過永豐的書籍,多看些遊記雜文,想來並不得柳大人的喜歡。

如何,如何就頭名了?

南寂煙手指捏緊了試卷,提醒道:“言溪

,永豐臥虎藏龍,我又不曾看過幾本正經的書,你莫要這般誇我。”

不曾看過正經的書?

蘇言溪裝作迷茫道:“…家裡幾千本書?我夢遊的時候看的?還是雁歸喝奶的時候看的???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南寂煙:“……”

“你要是不喜歡去也沒事。”蘇言溪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子:“我們雁歸就算寫自己的名字,她也會得頭名的。”

南雁歸若只憑著自己的名字得了頭名,怕是永豐真的危在旦夕了,南寂煙這樣想到。

次日,蘇言溪帶著南雁歸去書院報名。

原本只需打聲招呼就行,可為了給此次考試造勢,蘇言溪還是決定帶著南雁歸親自去。

遠遠的就看到書院旁圍了不少的人,明明分了男女兩條賽道,可是還是仍舊看不到女子的身影,男子卻已經排到了極遠的位置。

蘇言溪掀了簾子看了一眼,道:“對比還真是明顯啊。”

南寂煙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邊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另一邊安靜無比,不見人影。明明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在京都竟然都推行不下去了。南寂煙莫名的有些難過。

“那我和雁歸去了。”蘇言溪將南雁歸抱了起來:“很快就回來。”

南寂煙應了一聲。

既是為造勢,蘇言溪特意坐了最好的侯府馬車,又讓精兵護衛左右,威風凜凜。馬車剛一停下,周圍學子呼哩嘩啦的全跪了下來,向她行禮。這麼多年了,蘇言溪還是受不了這種禮節。

南雁歸更是沒見過這麼多人,瞬間就緊緊的抱著蘇言溪的身體,整個人都鑽進了蘇言溪的懷裡,掙扎了好久,才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打量四周。

蘇言溪:“起來吧,本侯是來給小郡主報名的,不用多禮了。”

定南侯夫人誕下小郡主的事情整個京都都知道,身份尊貴無比,可到底也不過兩歲稚兒,竟也來參加恩科嗎?

蘇言溪走到負責人面前,報上南雁歸的名字,見對方露出疑惑的表情,遲遲不敢下筆,蘇言溪解釋道:“小郡主還沒有上宗牒,先用這個名字。”

宗室保孩子的方法千奇百怪,不姓國姓,已經是很小的一件了,負責人利落的寫下了名字,又將文卷呈給蘇言溪。

蘇言溪低頭看去,今日的人數依舊不多,她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又將文卷還給了對方。

到底是恩科大事,蘇言溪不好在報名的地方待太長的時間,她抱著南雁歸坐回了馬車上。

她抬眸看向對面的南寂煙:“雁歸真是天才小朋友,這麼小就要參加恩科了。”

南寂煙並未回她。

在蘇言溪出去的這一段時間,她想了許多,她不願意去參加考試,確實是顧慮頗多,可轉念一想,她都有這麼多顧慮,其他的人便更多了。她支持此項改革,難道卻因為顧慮不去嗎?

“你怎麼了?”蘇言溪將南雁歸放到了一旁,語氣染著幾分疑惑:“你放心,我會把雁歸放到柳大人的監考考場,他

到底是大儒,會好好照顧雁歸。”

南寂煙蜷縮了下自己冰涼的手指,心中湧起些莫名的喜悅,或許她也想參加這樣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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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她讀的都是正經書,後來覺得乏味又用不上,索性只看自己喜歡的書籍了,但她的弟弟南錦盛參加恩科時,即便常來問她這個不常看正經書的姐姐,卻也有參加考試的資格。

南寂煙輕眨了下眼睛,眼眸似覆水流光,道,“我與雁歸在一個考場便好。”

蘇言溪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道:“你也去考試啊?自己想去?”她沉了聲音:“還是為了我皇兄?你拿了我皇兄兩座城池,只有皇兄討好你的份,沒有你討好皇兄的道理。”

南寂煙眼眸裡的笑意未減,她說的緩慢又溫柔:“為自己。”

聞言,蘇言溪神情微滯,停頓片刻後,語氣仍顯震驚:“真的啊?”

她摸摸南雁歸的軟發:“雁歸,你和孃親都會寫柳大人的卷子了,這下好了,你倆都會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希望我能借點東風。”

南雁歸眼睛亮晶晶的道:“和孃親一起寫?我能坐孃親腿上嗎?”

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兩個孃親要自己做什麼,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在椅子上待上二個時辰,二個時辰於她而言已經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了。

“這個問題,你得問你孃親。”蘇言溪笑著看向南寂煙:“畢竟我也想…”坐你孃親的腿…

南寂煙伸手就要去捂蘇言溪的嘴,她緩緩了心神,道,“雁歸,不可以,你累了會有人帶你去休息。”

聞言,南雁歸有些失望,“好吧。”她又看向蘇言溪:“爹爹你比孃親胖這麼多,會坐壞孃親。”

蘇言溪:“……”

餘光落在南寂煙的臉上,果然見她臉色緋紅。

侯府馬車剛離開書院,不少圍觀的女子都上去報了名,小郡主再聰明也不過是兩歲幼兒,還是學說話的年紀,她都敢參加恩科,她們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卷價又全部由侯府承擔,到了考試那日,還有免費的午飯,更不用說若是考上了,更是可以如男子般封侯拜相,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再不濟也不會是最後一名。

南雁歸報名的事情很快在京都掀起女子報名熱潮,以至近幾日,京這幾日,京都街頭巷尾談論的都是南雁歸報名之事,甚至還吸引了臨近州衙的女子到京都報名,畢竟女子報名少,指不定會和小郡主在一個考場,一睹小郡主的風姿。

中午時分,蘇言溪從軍營回來,先去內室換了衣服,又迫不及待的跑向書房,向南寂煙交流最新的進展。

自從南寂煙決定也參加恩科後,這幾日她便尋了些書籍過來,熬夜苦讀了一番,蘇言溪需當值練武,即便想陪南寂煙,她也陪不了一整晚,好在,南寂煙也不會通宵苦讀。

“雁歸已經…”蘇言溪疑惑的看向南寂煙,“咦,你怎麼穿宮裝?”

南寂煙與柳宜也漸漸熟悉,現在即便是進宮,若不是特殊場

合,南寂煙也甚少會穿宮裝。

今日卻身著玄色宮裝,髮髻用玉簪挽起,明明很端莊的氣質,眉眼間卻隱隱有股說不明道不清的風流,疏離又勾人。

南寂煙停下筆,整了整衣袖,溫聲道:“今日請了幾位姑娘來家裡做客。”

“嗯?”蘇言溪意外了,她疾走幾步坐到南寂煙的旁邊:“我可認識嗎?”

“沈知錦,裴繡之,陸則寧,郭蕙…”南寂煙抬眸看向她,一字一字的道出名字。

雖然南雁歸的報名確實引發了熱潮,可朝中大臣的女兒報名的仍舊極少,南寂煙對京都女子瞭解也不多,但卻從蘇言溪口裡聽過這十多個人的名字。

第一次聽蘇言溪提起來時,她心中有一絲莫名的氣意,也不曾真正的瞭解過她們。此次,因為恩科之事,她派人去收集了信息,無一例外全是才智過之人。

只是有很多年齡比她們大上許多,許是幼時的蘇言溪遇見的可以談話的人。

蘇言溪聽著那一長串名單,她才後知後覺的的反應過來,全部是自己曾提起過的人。

“……”

蘇言溪再次重申:“她們很有才華也很漂亮,可我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一點都沒有。”

“言溪。”

南寂煙聽到自己無奈的輕喊了下蘇煙溪的名字,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蘇言溪,她原本想做驚喜送做蘇言溪,偏今日蘇言溪回來的早了一些。

蘇言溪這才將將反應過來,她眉尾微揚,立即站起了身,拱手道:“感謝南姑娘為永豐做出的貢獻。”

她說了一半,又緩緩走近對方,看清了南寂煙略顯驚訝與害羞的神情,道:“不過,我和她們沒關係,你也不許和她們有關係。”

南寂煙伸手推開了她,輕斥道:“你正經些。”

“…好吧。”蘇言溪退了回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今天我回來的時候,往書院那邊繞了一圈,報名的人還是很多,而且…,雁歸身份在那年紀又小,立即被描述成了女媧座下玉女轉世,才智過人,若是個尋常的皇帝,指不定要發瘋了。”

可南雁歸只會寫自己的字,南寂煙擔憂這些虛名擾了南雁歸的心智,等她將來大一些,沒有百姓心中想的那般天降凡人,豈不是會有受騙之感?

她和蘇言溪對南雁歸也沒有要求,只希望她健健康康便好。

南寂煙道明自己的擔憂。

“雁歸就是很聰明啊。”蘇言溪說:“等她長大成人,那都多少年後了,肯定會有其他的消息掩蓋,比如皇你才是神仙下凡,不然怎麼會生下南雁歸?”

南寂煙:“……”

下午時,南寂煙邀請的幾位官家姑娘終於來了,除了一人告病外,其餘人都來了。這個結果倒也是可以預料的,定南侯受寵,她的夫人與皇室也親密,又生下了小郡主,她們對她自然尊敬。

南寂煙踏入後花園,原本在交流的人皆噤了聲,彎腰行李。

南寂煙的視線一一掃過,在裴繡之和陸則寧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據她所知,此二人年齡相仿,興趣相投,乃是手帕之交,此時正相坐在一起。

她們二人也是南寂煙想極力勸說的對象。

裴繡之的父親是戶部侍郎,母親是京都有名的富商獨女,家財萬貫,上面還有個並不爭氣的哥哥,讀書不行,靠著母親捐了個小官,她自己則通讀經書,寫得一手好字。

陸則寧則是陸御史的女兒,他們家便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了,二代為官,上面有四個當官的哥哥,家裡人對她極為寵愛,從不約束她讀書,見她喜歡畫畫只請了畫畫的先生來教習畫畫。

南寂煙道了一聲免禮,在中位落座。按照柳宜所說,一一與眾人閒聊天。

不遠處,蘇言溪拿著簡易的望遠鏡往花園看過去,道:“雁歸,我數著數就看五秒鐘,你不許告訴孃親,知道嗎?”

她都沒見過南寂煙開大會的模樣,真的好想看,果然還是該扮成侍女在旁邊正大光明的看。

南雁歸明顯還沒睡醒,聽到蘇言溪的話,她也摟著蘇言溪的大腿,睡意朦朧道:“聽見了,告訴孃親…”

蘇言溪收了望遠鏡,她將南雁歸抱在懷裡,糾正道:“…親愛的寶貝,是不告訴孃親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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