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山 作品

第八十四節 牽扯

趙言的魂識輕輕撫過這個一動不動,只剩下一個軀殼的字符,興奮的忍不住想要大聲吼叫出來。

這是一個完整的字符。由多達二十三道的線條組合成一隻眼睛的形態。

雖然看著只是一些雜亂無章的線條,但每一段線條之間卻氣韻相連,渾融如同一體。它靜靜的呆在那裡,從中透出一絲“道”的味道。

趙言已經仔細的探查了一遍。雖然因為還沒有掌握那關鍵性的一點,導致他現在還弄不清楚它承載的是一道什麼樣的規則,但那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而且以字符具現出來的外相,以及先前的表現,總也脫不開諸如破妄、窺秘、探查等跟眼睛相關的那麼幾個選項。當然,或許還要加上一個解析。

雖然還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等待解決,而且在最終收服之後必然還要面對品階的下降,但毫無疑問,這是獨屬於他的第一個符文。

按捺住還有些激動的心情,趙言又察看了一下燃靈火的狀態。

前幾天還一副半死不活樣子的燃靈火,現在不僅盡復舊觀,而且火焰的顏色變得更加的幽深,幽幽地如傳說中地層深處那道永不熄滅的冥火。看的時間長了,還隱隱有一種要將目光陷進去的感覺。

這朵流年不利的先天火種,在吞噬了字符僅存的一絲靈性之後,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的出來,那一絲靈性的品質極高,它對燃靈火的提升應該是巨大的,就是不知道它下一次甦醒的時候,又會解鎖什麼新的能力,趙言暗暗期待著。

將桌子的一角切下、揉碎,放水沖掉之後,放鬆下來的趙言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雖然只是完成了一半的目標,但他的收穫已經足夠巨大。而且趙言不覺得以現有的條件,自己還能成功復刻出另一半符文來,而以他當下的狀態,也的確不適合繼續這項工作。

帶著嘴角一絲淡淡的笑意,在艇壁處傳來的“嗡嗡”震鳴聲的伴奏下,趙言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喚醒的。濃郁的麥香夾雜著洋蔥圈和被香料層層包裹的牛肉的味道,引得趙言的肚子“咕嚕嚕”一陣直響。

中尉先生笑吟吟的倚靠在門框上,“非常好的睡眠,我想,這應該是每一次成功的開始。”

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那一份香氣撲鼻的食物,“我們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到達你此行的目的地,在這之前,我想你應該需要補充一些能量……”

趙言毫無顧忌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在一陣“噼裡啪啦”的骨骼脆響聲中,他覺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健旺。

在向中尉先生表示了感謝之後,趙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指著被切去一角的桌子,表達了自己深深的歉意。

中尉先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光滑的斷口,然後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遞給趙言一個表示理解的眼神。

在他看來,這些人長期遊走於生死的邊緣,用一些奇怪的嗜好來調節身心,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只是一張小板桌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凌晨的天空是淡藍色的,幾顆星星還一閃一閃的掛在天幕的一角,頑強的不肯退場。十一月的海風吹在身上,已經有了一絲冬天的味道。

趙言哈出一口白氣,有些遺憾的將一套海豹部隊專用的裝備扔進了海里。

那可不是他先前那一套不知從哪個廢品堆裡找出來的破爛貨,而是美國海軍現役的制式裝備,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如果能找到合適的渠道,可是能賣一大筆錢的。

趙言咂巴了一下嘴巴,真是財大氣粗啊!這麼一套裝備,怎麼也得上萬美元吧,居然當成一次性用具,說扔就扔了。

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後,趙言頭也不回的向不遠處那座還處於睡眠中的城市走去。

阿爾及爾。阿爾及利亞首都,地中海南岸最為璀璨的明珠。

上午9:40,趙言坐在半山腰的一間咖啡館裡,愜意的品味著一杯香濃的咖啡。

這是一座始建於公元十世紀的古城,城市的主體建築大都位於低矮的山丘上,迂迴起伏。建築之間夾著許多狹窄的、鋪著石子的小巷,是一個極富阿爾及利亞民族色彩的地方。

這裡曾經是法屬北非殖民地的統治中心,有著光榮的反抗殖民主義的戰鬥歷史。

而在極端種族主義思潮氾濫的今天,這個傳統被變本加厲的繼承了下來。這從街道對面美國大使館門口,那些縱橫交錯的水泥隔離墩就能看出一二。

這種式樣的隔離墩似乎已經成了美國在中東和西非等熱點地區使領館的標配。

“叮咚!”隨著一聲清脆的門鈴聲,一個留著地中海髮式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趙言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正好是上午十點。

這名男子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趙言面前。將手中一個小巧的密碼箱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推到他的面前。

趙言熟練的在密碼鎖上撥弄了幾下,“咔嗒”一聲,鎖釦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