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勝譙來了譙郡
當陳勝譙轉過身來時,郗恢指著遠處站也不是,躬著身子也不是,尷尬的陳望低語道:“他……”
“哼,”陳勝譙冷哼一下,脆聲道:“讓他在那躬著吧,還有臉起來嗎?”
“小弟哪裡做錯了嗎?”陳望不敢起身,依舊躬著身子施禮道。
“哪裡做錯了?當著阿乞和振兒要我說嘛?那你的臉面往哪擱?”陳勝譙不住地反問道。
接著回頭又看向周全,笑吟吟地道:“周兄,別來無恙?”
周全報以微笑,欠了欠身子,出了大堂。
郗恢忙吩咐驍騎營親兵看茶,然後緊跟著周全後面走了。
看看堂上沒了旁人,陳望直起身子,苦笑道:“阿姐……我——”
“你什麼你?不是你幹得風流韻事,我能千里迢迢從竟陵趕來?就不能幹點正經事情,又讓我來給你擦屁股!”陳勝譙手指著陳望,大聲斥道。
她的聲音清脆嘹亮,在空無一人的大堂上飄蕩,餘音繞樑,不絕於耳。
陳望看了看四下,近乎哀求地低語道:“阿姐……您小點兒聲……”
“怎麼?現在倒是顧及你刺史大人的臉面了?做那苟且之事時,為什麼不顧及!”
“這個……阿姐請聽我解釋嘛……”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如今位高權重,掌一州雄兵,就開始管不住下半身了?”
“您先聽我說,此時說來話長——”
陳勝譙伶牙俐齒,滔滔不絕地道:“寧康元年,我懷著五個多月身孕,從竟陵趕回建康,就給你擺平了法慧和令姜之事,一個大晉第一美女,一個大晉第一才女,皆是我閨中密友,無不才色俱佳,你仍不知足,還有臉來信給我,已經十年了,真是賊心不改。”
“小弟給您寫信,不便詳盡,其中有許多難以描述之言——”
“難以描述?”陳勝譙打斷了陳望的話,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陳望怒喝道:“怎麼個難以描述?莫非你還要將在外面的雲雨之事說來我聽嗎?”
真是兩個孩子的婦人了,說話無所顧忌,陳望臉騰地紅了,剛要繼續辯解,卻見呼延珊帶著陳嘯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呼延珊怯生生地站在屏風旁低聲問道:“夫君,你和誰在爭吵?後院聽得一清二楚。”
“阿珊,嘯兒,快快拜見阿姐、姑母。”陳望急忙招手道。
呼延珊手牽著陳嘯,來到陳勝譙面前,屈膝施禮道:“妾身拜見阿姐。”
陳嘯則行了跪拜禮,叩首道:“嘯兒拜見姑母。”
作為名門閨秀的陳勝譙壓抑住了怒火,緩和了臉色,降低了語調,但語氣仍有些冰冷地道:“起來吧。”
呼延珊和陳嘯起身後,陳勝譙上下打量著母子二人,嘟囔道:“還真是個美人胚子。”
隨即又問道:“你就是阿珊,你叫陳嘯?”
“是。”呼延珊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垂首道。
陳勝譙起身,向後堂走去,邊走邊道:“我們去後堂說話吧,給刺史大人留些顏面。”
陳望朝呼延珊吐了吐舌頭,一起隨著她去了後堂。
走進後院,陳勝譙邊四處打量邊對身邊的桓振感嘆道:“振兒,母親自小就是在這兒長大的,離開時才十一歲,你外公那時還在。”
說著,抹起眼淚來。
陳望在旁勸慰道:“阿姐節哀,如今三弟也已經官居五品,二弟,大娘和你都相安無事,身體康健,父親在天之靈看到也會高興的。”
“哼,父親在天之靈看見你能高興的起來嗎?家事都無法安撫,一州或者數州之事如何管理?”陳勝譙白了陳望一眼,上了後堂,居中坐下。
陳望和呼延珊分坐左右。
“你給我寫信,你那兩位夫人也給我寫了信,真是觀者流淚,聞者傷感啊。”陳勝譙擦拭了臉上的淚水道。
陳望和呼延珊相對無語。
陳勝譙對桓振道:“振兒,去跟你……”
又問道陳望,“嘯兒生於何年?”
“生於太元元年二月十九。”
“比振兒大了一歲,”於是對桓振又道:“振兒,隨你兄長去院裡玩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