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爭議又起
對了,杜炅和孫泰呢?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柏傑遇害一案怎麼辦?
對江北同樣是垂涎欲滴的桓溫、鮮卑、氐秦有沒有什麼動向?
什麼都不得而知。
那個最關鍵又最神秘的人物——陳安,他去徐州幹什麼了?怎麼還沒露面?
父親去世的消息早晚會公佈於眾的,自己能順利接任嗎?
帶著諸多疑惑,陳望又回到了外間的書房。
如何自保?
唯有自強啊。
怎麼自強?
讀書吧。
既然不能用前世知識順應歷史潮流而為,只能讀書學習,力求在這亂世中得以存活。
於是從書架上拿起父親的書籍,開始閱讀起來。
《吳子》、《尉繚子》、《孫臏兵法》……父親書架上的書基本看了個遍,好在下午沒有人打攪他,看著看著趴在書架前的案几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望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了過來。
遂起身,擦了擦嘴邊的口水道:“請進!”
房門打開了,只見小環走了進來,屈了屈膝道:“長公子,王蘊大人請您到中堂去一趟。”
“哦,哦,好,這就去。”陳望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小環轉身出去了。
陳望心道,一天沒看見王蘊了,不知他帶來了什麼消息。
整了整小冠,去牆角邊的銅盆裡洗了把臉,清醒了片刻,走出了北屋。
初夏傍晚的洛陽,霞光漫天,灑在空蕩蕩的後院裡,依舊是沒有人。
也不知道母親,阿姐,兩個弟弟此時在幹嗎。
陳望邁步向中堂走去,路過西廂房,聽到裡面有女人盈盈哭泣聲,略一停頓,心知又是大娘在傷心了。
心裡想著王蘊,匆匆走了過去。
來到中堂,剛剛從屏風後轉出,不由得大吃一驚。
以為只是王蘊自己,卻見中堂上滿滿當當坐的都是人,比昨天還多。
滿座寂然,鴉雀無聲。
再仔細看時,連中堂後側都站著一些文武官員。
不知有什麼重要事情宣佈,或者有什麼突發事件?
陳望依舊走到王蘊身後,雙手抄在肚皮上,垂首低眉,挺身站立。
見陳望進來,王蘊輕咳了一聲,向東面武將首席的楊佺期,次席的謝石微微點了點頭。
雙手撐在身前的案几上,然後沉聲道:“今日下午,我拜會了譙國夫人,咳咳。”
陳望心道,我下午睡著的時候你已經單獨見了大娘。
“我代陛下、太后、琅琊王詢問了太尉之病因及病情,”王蘊向雙手在空中虛拱了一下,接著道:“譙國夫人做了詳述奏對。然......即便是杜、孫二位道長救治,太尉病情依舊未見絲毫起色,太尉乃大晉之柱石,江北之保障,天下皆知;臨出京時,陛下、太后分別召見了本使,皆對太尉之病情,更對大晉江北四州的安危,不勝擔憂。”
說著,王蘊端起案几上的茶盞,呷了一口,話鋒一轉,語氣更加沉重起來,“正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我與諸公皆為大晉重臣,大晉之江山為大,個人安危再大與之比擬也為瑣屑,陛下、太后賜我了便宜行事之權,今日徵求了譙國夫人的意見,本使……決定……”
王蘊故意把最後四個字拖長了音調,意在令眾人消化一下。
一番話說的也極為得體,先表明自己是代陛下、太后問詢,打消了其他人不能見太尉的忌妒之心。
再頌揚太尉,最後強調以大晉國體,以民族利益為重。
不愧是太尉陳謙當年倚重的江北文官之首。
來了,來了,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陳望抄在一起的雙手微微沁出了汗,一顆心狂跳不止。
中堂之上,落針可聞,甚至能聽到幾處油燈偶爾發出的“噼啪”燃燒聲。
百十餘名文武官員屏氣凝神,面容莊重肅穆。
只有王蘊那渾厚中帶有嘶啞的聲音迴盪在中堂上空。
“由長公子陳望,代行使兗州刺史職權——”
王蘊的話還沒說完,只聽中堂之上頓時一片驚歎之聲,繼而發出了悄聲議論,演變成了嗡嗡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