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清 作品
第兩百零四章 縣城齊聚
如今的情況真是應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
但凡沈藥師不隱居在沛縣縣城，而是沛縣境內的其他地方，馮勝也不會如此頭疼。
流蘇和蕭均衡從馮勝口中瞭解到這個情況後也是一陣沉默無言。
最後，還是蕭均衡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隔著幃布對坐在外面駕著馬車的馮勝說：“我能感受到我所中之毒絕非善類，不是常人所能解。你說的那個沈藥師應該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我決定還是去一趟沛縣縣城。”
馮勝聞言，把韁繩輕輕往後一拽，將馬車停在路邊。他轉過頭來對馬車裡的蕭均衡回道：“殿下，沛縣縣城已經被縣令高呈封鎖，我們就算想進去也很難。而且這個時候進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外祖父告訴了我們一條鮮為人知的山中野徑，藉助那條野徑可以從山外直接進入沛縣縣城之中。”蕭均衡沉聲道，“至於進入城中會不會被發現，是不是自投羅網，全靠我們自己的能力了。”
“這……”馮勝遲疑道，“這樣做太過冒險了。我們不如等郡守府的郡兵趕到這裡後，跟他們一起進入沛縣縣城，到時候殿下您的安全也有保障。”
“可我們並不知道郡守府的人什麼時候能來。”流蘇的雙眼中盛滿了擔憂，“如果藥效在那之前就過了話該怎麼辦？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毒，這樣的風險豈不是更大？”
流蘇這話讓馮勝無言以對，他頭疼就頭疼在這裡。如果按照他說的那樣做，等於把希望全都寄託在了郡守府身上。
這顯然不符合蕭均衡喜歡主動掌控一切的習慣。
“我決定了，就去沛縣縣城。”蕭均衡一錘定音道，“左右明遠也在那裡，我相信我們聚到一起總能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蕭均衡打定主意後，馮勝有再多的顧慮也只能暫時拋之腦後。他重新揚起馬鞭，驅動馬車，往沛縣縣城的方向趕去。
他們這次要從縣城周圍的群山中穿過進入縣城，山路艱險，而且越往深處去，山路就越狹窄陡峭。
走到中段的時候，已經無路可走，馮勝不得不將馬車停在一旁，進入馬車中和流蘇一同把蕭均衡攙扶下來。
看著眼前陡峭險峻的群山，馮勝無奈道：“殿下，前面沒有路了，得委屈您跟著我們一起走一段了。”
“那就走吧。”
蕭均衡的體力在這段時間裡稍有恢復，有馮勝和流蘇在兩旁相助，他走得也算順利。
不過，這條野徑只在最開始的那一段好走些。越往裡面走，就越難行。
說是野徑，其實根本沒有路，只是一條相對來說可供人勉強往縣城方向靠近的路線而已。
到處都是縱橫的溝壑和相互交織的林木。時不時還有一些近乎垂直上下的陡坡。落差之大，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難以通過。
而當下的蕭均衡因為中毒的緣故，再加上身上的外傷，比普通人還稍顯不如。靠他自己完全無法在這深山野徑中前進分毫。
到了後面，他幾乎只能被馮勝和流蘇輪流背在身上前行。這對於馮勝二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消耗。
就這樣，馮勝和流蘇咬著牙帶著蕭均衡翻過來最高的那座山頭，終於來到了沛縣縣城背靠著的那一面。
度過那段最艱難的路途之後，從山上往下走就要容易很多了。蕭均衡多少又恢復了一些體力，他便不再讓馮勝二人揹他，選擇下來自己慢慢走。
蕭均衡三人終於在太陽的最後一縷餘暉的映照下，來到了半山腰。從那裡繼續往下走，就能進入縣城之中。
不過，馮勝並未急著帶蕭均衡往山下走。因為他在下山的時候無意中注意到，似乎有不少縣衙的人在山腳的各處布控。
馮勝把他的發現說出來後，流蘇前去查探了一番，果然發現山腳處的確有人把守。
她回來後不解地問道：“縣衙的人為什麼會把守山腳，難道此前徐歡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馮勝略有所思，“但是這樣的話對我們下山入城就很不利了。”
蕭均衡靠在一棵大樹旁，一邊恢復氣息和體力，一邊緩緩說道：“先不急，解毒丸的藥效應該還能撐上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
縣城三面環山，縣衙的人只能把守一些關鍵位置。我們到時候趁著夜色從一些他們把守薄弱的地方潛入縣城就行。”
蕭均衡說的不失為一個可行之策。再說，馮勝和流蘇這一路上消耗巨大，他們也需要一點兒時間恢復體力和內力。
於是三人席地而坐，各自默默地運功恢復，靜待夜色降臨。
等了不到半刻鐘，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也許是老天有意相助，連片的陰雲遮住了天上的那輪明月，只有零星的月色能透過雲間的縫隙灑落下來。
蕭均衡結束打坐，站起身來，走到一處沒有過多樹木遮掩視線的巨石之上。他往下看了看，發現在一些容易下山的位置都有火光在風中繚繞。
“殿下，現在要準備下山嗎？”馮勝走到蕭均衡的身邊問道。
“走吧！”蕭均衡轉過身，從巨石上下來，接著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從我們現在這個位置往東南的方向走一段距離，應該可以找到縣衙把守比較薄弱的地方。”
“殿下慧眼如炬。”馮勝奉承了一句，“屬下也覺得那個地方最容易突破。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看到蕭均衡點頭之後，馮勝一馬當先，在前帶路。蕭均衡跟在他的身後，而流蘇則跟在最後面警惕後方可能出現的危險。
三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來到了蕭均衡所說的可供他們突破的地方。
只是，他們剛做好突擊的準備，就被一道突然閃現的黑影給打斷了。
“什麼人！”馮勝擋在蕭均衡身前低聲喝問。
“你們是什麼人？”
黑暗之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聲音上判斷對方的年齡應該不大，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莫名地有點熟悉。
“阿莫？”蕭均衡站在馮勝身後，有些不確定地喊了這麼一句。
“啊？你是誰？怎麼知道是我？”
那道黑影居然真的是胥琰手下的貼身侍衛阿莫。
“阿莫？”馮勝也反應過來，“我是馮勝，我身後是簡郡王殿下和流蘇姑娘，你怎麼在這裡？你們家寧安郡王殿下還有定國公在哪裡？”
“簡郡王殿下？”阿莫驚疑道，“您居然在這裡！我家小主子和定國公大人一起來沛縣找您，結果被那個叫高什麼的縣令坑進了縣城之中。沒想到您居然躲在山上？！”
“我們也是從外面到的這裡，不過此事說來話長。”蕭均衡從馮勝身後出來，走到阿莫身前，“你先告訴我寧安郡王殿下和定國公在哪裡。我要儘快與他們匯合。”
“啊？好好！”阿莫連連點頭道，“小主子和定國公大人現在應該都在縣城的慶雲樓裡。他們覺得縣衙太危險了，便找了藉口到慶雲樓安置，那裡的掌櫃的似乎跟我們是一夥兒的。”
在山中見到阿莫實在是意外之喜，從他口中得知了盧明遠他們所在的位置更是省去了蕭均衡三人很多功夫。
蕭均衡鬆一口氣說：“好！我們趕快下山，去慶雲樓與定國公他們匯合！”
在下山的途中，蕭均衡詢問了阿莫他為何也躲在山上。
阿莫便把他隨胥琰和盧明遠到沛縣縣城這一路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蕭均衡和馮勝這個時候才知道魏鉉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他們還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徐歡離開沛縣劉氏，從山中野徑進入縣城，應該是阿莫假扮魏鉉吸引守城官兵的注意，讓修山出城送信而被逼躲入山中之後發生的事。但阿莫卻說他在山中並未看到徐歡，而且也沒有發現在山腳把守的縣衙之人跟人打鬥的跡象。
徐歡如果已經入城，那他是怎麼做到既不被阿莫看到，又沒有被縣衙之人發現，悄然無息的潛入城中的呢？如果他沒有入城，那他人現在又在何處？
好在這些問題在見到盧明遠他們之後就能解決。所以蕭均衡三人並未太過在意。
他們和阿莫一起玩了一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戲碼，成功矇蔽了高呈安排在山腳把守的人，如一滴滴濃墨一樣融入在濃濃夜色中，慢慢潛入了大街小巷裡。
在街巷民居和夜色的遮掩下，蕭均衡幾人很快就無聲無息地到了慶雲樓的後院。
早就等在後院的北漠侍衛在聽到阿莫故意弄出的動靜後，立刻開門將他迎了進來。
與此同時，蕭均衡三人也一同進入其中。
阿莫帶著他們直奔慶雲樓的三樓。此時，胥琰和盧明遠剛剛接到阿莫平安回來的稟報。
只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推門而入的除了阿莫之外，還有一直讓他們掛心不已的蕭均衡，以及馮勝和流蘇二人。
但凡沈藥師不隱居在沛縣縣城，而是沛縣境內的其他地方，馮勝也不會如此頭疼。
流蘇和蕭均衡從馮勝口中瞭解到這個情況後也是一陣沉默無言。
最後，還是蕭均衡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隔著幃布對坐在外面駕著馬車的馮勝說：“我能感受到我所中之毒絕非善類，不是常人所能解。你說的那個沈藥師應該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我決定還是去一趟沛縣縣城。”
馮勝聞言，把韁繩輕輕往後一拽，將馬車停在路邊。他轉過頭來對馬車裡的蕭均衡回道：“殿下，沛縣縣城已經被縣令高呈封鎖，我們就算想進去也很難。而且這個時候進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外祖父告訴了我們一條鮮為人知的山中野徑，藉助那條野徑可以從山外直接進入沛縣縣城之中。”蕭均衡沉聲道，“至於進入城中會不會被發現，是不是自投羅網，全靠我們自己的能力了。”
“這……”馮勝遲疑道，“這樣做太過冒險了。我們不如等郡守府的郡兵趕到這裡後，跟他們一起進入沛縣縣城，到時候殿下您的安全也有保障。”
“可我們並不知道郡守府的人什麼時候能來。”流蘇的雙眼中盛滿了擔憂，“如果藥效在那之前就過了話該怎麼辦？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毒，這樣的風險豈不是更大？”
流蘇這話讓馮勝無言以對，他頭疼就頭疼在這裡。如果按照他說的那樣做，等於把希望全都寄託在了郡守府身上。
這顯然不符合蕭均衡喜歡主動掌控一切的習慣。
“我決定了，就去沛縣縣城。”蕭均衡一錘定音道，“左右明遠也在那裡，我相信我們聚到一起總能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蕭均衡打定主意後，馮勝有再多的顧慮也只能暫時拋之腦後。他重新揚起馬鞭，驅動馬車，往沛縣縣城的方向趕去。
他們這次要從縣城周圍的群山中穿過進入縣城，山路艱險，而且越往深處去，山路就越狹窄陡峭。
走到中段的時候，已經無路可走，馮勝不得不將馬車停在一旁，進入馬車中和流蘇一同把蕭均衡攙扶下來。
看著眼前陡峭險峻的群山，馮勝無奈道：“殿下，前面沒有路了，得委屈您跟著我們一起走一段了。”
“那就走吧。”
蕭均衡的體力在這段時間裡稍有恢復，有馮勝和流蘇在兩旁相助，他走得也算順利。
不過，這條野徑只在最開始的那一段好走些。越往裡面走，就越難行。
說是野徑，其實根本沒有路，只是一條相對來說可供人勉強往縣城方向靠近的路線而已。
到處都是縱橫的溝壑和相互交織的林木。時不時還有一些近乎垂直上下的陡坡。落差之大，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難以通過。
而當下的蕭均衡因為中毒的緣故，再加上身上的外傷，比普通人還稍顯不如。靠他自己完全無法在這深山野徑中前進分毫。
到了後面，他幾乎只能被馮勝和流蘇輪流背在身上前行。這對於馮勝二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消耗。
就這樣，馮勝和流蘇咬著牙帶著蕭均衡翻過來最高的那座山頭，終於來到了沛縣縣城背靠著的那一面。
度過那段最艱難的路途之後，從山上往下走就要容易很多了。蕭均衡多少又恢復了一些體力，他便不再讓馮勝二人揹他，選擇下來自己慢慢走。
蕭均衡三人終於在太陽的最後一縷餘暉的映照下，來到了半山腰。從那裡繼續往下走，就能進入縣城之中。
不過，馮勝並未急著帶蕭均衡往山下走。因為他在下山的時候無意中注意到，似乎有不少縣衙的人在山腳的各處布控。
馮勝把他的發現說出來後，流蘇前去查探了一番，果然發現山腳處的確有人把守。
她回來後不解地問道：“縣衙的人為什麼會把守山腳，難道此前徐歡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馮勝略有所思，“但是這樣的話對我們下山入城就很不利了。”
蕭均衡靠在一棵大樹旁，一邊恢復氣息和體力，一邊緩緩說道：“先不急，解毒丸的藥效應該還能撐上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
縣城三面環山，縣衙的人只能把守一些關鍵位置。我們到時候趁著夜色從一些他們把守薄弱的地方潛入縣城就行。”
蕭均衡說的不失為一個可行之策。再說，馮勝和流蘇這一路上消耗巨大，他們也需要一點兒時間恢復體力和內力。
於是三人席地而坐，各自默默地運功恢復，靜待夜色降臨。
等了不到半刻鐘，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也許是老天有意相助，連片的陰雲遮住了天上的那輪明月，只有零星的月色能透過雲間的縫隙灑落下來。
蕭均衡結束打坐，站起身來，走到一處沒有過多樹木遮掩視線的巨石之上。他往下看了看，發現在一些容易下山的位置都有火光在風中繚繞。
“殿下，現在要準備下山嗎？”馮勝走到蕭均衡的身邊問道。
“走吧！”蕭均衡轉過身，從巨石上下來，接著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從我們現在這個位置往東南的方向走一段距離，應該可以找到縣衙把守比較薄弱的地方。”
“殿下慧眼如炬。”馮勝奉承了一句，“屬下也覺得那個地方最容易突破。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看到蕭均衡點頭之後，馮勝一馬當先，在前帶路。蕭均衡跟在他的身後，而流蘇則跟在最後面警惕後方可能出現的危險。
三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來到了蕭均衡所說的可供他們突破的地方。
只是，他們剛做好突擊的準備，就被一道突然閃現的黑影給打斷了。
“什麼人！”馮勝擋在蕭均衡身前低聲喝問。
“你們是什麼人？”
黑暗之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聲音上判斷對方的年齡應該不大，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莫名地有點熟悉。
“阿莫？”蕭均衡站在馮勝身後，有些不確定地喊了這麼一句。
“啊？你是誰？怎麼知道是我？”
那道黑影居然真的是胥琰手下的貼身侍衛阿莫。
“阿莫？”馮勝也反應過來，“我是馮勝，我身後是簡郡王殿下和流蘇姑娘，你怎麼在這裡？你們家寧安郡王殿下還有定國公在哪裡？”
“簡郡王殿下？”阿莫驚疑道，“您居然在這裡！我家小主子和定國公大人一起來沛縣找您，結果被那個叫高什麼的縣令坑進了縣城之中。沒想到您居然躲在山上？！”
“我們也是從外面到的這裡，不過此事說來話長。”蕭均衡從馮勝身後出來，走到阿莫身前，“你先告訴我寧安郡王殿下和定國公在哪裡。我要儘快與他們匯合。”
“啊？好好！”阿莫連連點頭道，“小主子和定國公大人現在應該都在縣城的慶雲樓裡。他們覺得縣衙太危險了，便找了藉口到慶雲樓安置，那裡的掌櫃的似乎跟我們是一夥兒的。”
在山中見到阿莫實在是意外之喜，從他口中得知了盧明遠他們所在的位置更是省去了蕭均衡三人很多功夫。
蕭均衡鬆一口氣說：“好！我們趕快下山，去慶雲樓與定國公他們匯合！”
在下山的途中，蕭均衡詢問了阿莫他為何也躲在山上。
阿莫便把他隨胥琰和盧明遠到沛縣縣城這一路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蕭均衡和馮勝這個時候才知道魏鉉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他們還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徐歡離開沛縣劉氏，從山中野徑進入縣城，應該是阿莫假扮魏鉉吸引守城官兵的注意，讓修山出城送信而被逼躲入山中之後發生的事。但阿莫卻說他在山中並未看到徐歡，而且也沒有發現在山腳把守的縣衙之人跟人打鬥的跡象。
徐歡如果已經入城，那他是怎麼做到既不被阿莫看到，又沒有被縣衙之人發現，悄然無息的潛入城中的呢？如果他沒有入城，那他人現在又在何處？
好在這些問題在見到盧明遠他們之後就能解決。所以蕭均衡三人並未太過在意。
他們和阿莫一起玩了一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戲碼，成功矇蔽了高呈安排在山腳把守的人，如一滴滴濃墨一樣融入在濃濃夜色中，慢慢潛入了大街小巷裡。
在街巷民居和夜色的遮掩下，蕭均衡幾人很快就無聲無息地到了慶雲樓的後院。
早就等在後院的北漠侍衛在聽到阿莫故意弄出的動靜後，立刻開門將他迎了進來。
與此同時，蕭均衡三人也一同進入其中。
阿莫帶著他們直奔慶雲樓的三樓。此時，胥琰和盧明遠剛剛接到阿莫平安回來的稟報。
只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推門而入的除了阿莫之外，還有一直讓他們掛心不已的蕭均衡，以及馮勝和流蘇二人。